隨著一道血肉炸响的声音浮现,一道血箭骤然自原东离的胸口迸发而出,直指柳生但马守。
似乎是感觉到不对,柳生但马守身形快速的向著旁边横移了一丈的距离,同时抬眸看去,惊讶的发现原东离胸口出的心头血落地后,血液竟是瞬间从暗红转变成为紫黑色。
在这些紫黑色的血液中,地面的青石砖上竟是如同遭遇到硫酸一般被腐蚀的痕跡。
看到这里,柳生但马守如何不知原东离竟是將一些特殊的毒素封存到体內,用於临死前和敌人同归於尽所用。
“藏毒於心,好狠的手段。”
对此,柳生但马守眼睛轻眯,脸上也露出一抹余悸。
这时,屋內那名手持短刀的天罡卫开口道:“神侯要的是蝙蝠岛的消息,现在无爭山庄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回去后怎么復命?”
柳生但马守看了一眼说话的天罡卫,语气冰冷道:“你应该庆幸你们是神侯的人,否则的话,敢用这样的口吻与老夫说话,现在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
注意到柳生但马守眼中闪烁的杀意,手持短刀的天罡卫紧了紧手中握著的刀柄。
可犹豫一下,还是鬆开了刀柄,然后低下了头。
见此,柳生但马守这才收回心中的杀意,转身走出灵堂。
目光落於地上那些原家族人的尸体上,柳生但马守的眼神平静的如同在看路边的石头。
“神侯要的,只是確定原东离,是否知晓蝙蝠岛的事情。”
“而他死前说的那一句,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无爭山庄內,原家的人口一共四百八十三口,但现在无爭山庄里面的原家族人,却只有二百七十三口。”
“而不在山庄的那两百一十人,皆是原家三十岁到五十岁的人,所以神侯断定这些人,都在蝙蝠岛上。”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將这无爭山庄其他的尸体处理好,偽装成为无爭山庄今日的人,皆是被顾少安所杀。”
“到时候,蝙蝠岛上原家的族人必然会想尽办法报这个血仇,只要我们暗中盯好了,到时候神侯便能顺藤摸瓜查探到蝙蝠岛所在。”
说完,柳生但马守一只脚抬起,便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柳生但马守一步迈出的瞬间,恰逢空中的乌云散开。
清冷皎洁、仿佛不沾人间半分污秽的月光,如同天外神剑,骤然刺破黑暗,精准地倾泻而下。
轻纱一般的月光恰好將灵堂前那片被鲜血浸透的空地,连同柳生但马守本人,笼罩其中。
隨著月光而至的,还有著灵堂屋檐的倒影。
而当柳生但马守的眸光触碰到倒影的瞬间,柳生但马守的神色骤变。
只因灵堂屋檐在月光下投下的刀锋般锐利的阴影线上,竟赫然映著另一道身影的轮廓。
沦落清晰到即便只是影子,都能够让人感觉到这道身影的挺拔孤绝,仿佛一柄立於檐上的寒剑。
“有人?”
伴隨著这个念头在柳生但马守的脑中炸响,柳生但马守猛地转身抬头,看向灵堂的屋檐。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屋檐正中的位置时,一道出尘孤傲的身影募然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月色如纱,为顾少安披上一层银辉光晕,夜风如手,撩动他的衣袂发梢,让这静立的身姿充满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动感与孤绝。
顾少安仅仅是立在那里,背对高悬的清冷月轮,垂眸俯瞰著下方修罗场般的庭院与如临大敌的柳生但马守。
他的面容隱在背月而立的光影之中,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清晰而冰冷地穿透了空间的距离,居高临下地俯瞰著柳生但马守。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著洞穿一切的锐利和睥睨,使得柳生但马守手心没由来的一紧。
尤其是当目光触及到空中那道身影手中所握的倚天剑时,柳生但马守瞳孔更是猛地一缩。
“他什么时候来的?”
注意到柳生但马守的异样,院子里其余天罡卫纷纷顺著柳生但马守的目光看向灵堂的屋顶。
当注意到屋顶上背对著皎月,姿態睥睨的顾少安时,所有天罡卫心底均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