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翻看完这个月的房租之后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房价又一次的上涨了,虽然并不是他们承受不了,但是这样的持续上涨也不知道到底要持续多久。
以后真得考虑考虑和方曾是不是重新租房了毕竟他们刚刚起步没有多久,手头的资金周转的确是有些疲惫。
虽然家里也不是拿不出来一笔钱帮助自己,但是自己的骨子里,却是有些的疏远着那些人。
不是因为从小父母永远都是忙碌在工作上,也不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在外打拼,和家里实在是联系甚少。
更多的,是因为林川。
只是自己从未和别人提起过,更没有对家里表现得不满。因为秦朗清楚的知道,他们说的对,如今的他也不可能和那个人走一辈子,那些愈发差距的身份,那些无法弥补的不同,秦朗不可能,也没有那种可能去和他走到一起。
时间缓慢的定格在了六点,望了一眼窗外依旧是漂泊的大雨,秦朗缓慢的站起身来,看着那依旧是忙碌的徐珊。
“你还不走啊。”
说是大学同学,但是更多的类似于一种兄妹的关系,他们两个人关系挺好,更多的出于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我男朋友一回来接我,你先走吧。”
摇了摇手中的手机,看着那一道清晰的屏幕裂痕,徐珊皱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那我先走了。”
缓慢的合上手里的文件,秦朗抬起头望了一眼时间,平常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留在公司加班的,但是今天自己确实已经没了那心绪。
“哎?那不是那个……好像是秦朗啊。”
透过窗子看着那个从大厅里走出来的男子,吴世奇立刻冲了出去跑到了那个人的面前,还没有等后者开口,便是恨不得立刻跪下哀求一样的表情。
“所以,我需要送你回去?你表哥呢?”
看着一眼这个的确是神经有些粗糙的大男孩,秦朗嘴角也是不自然的笑了笑。好像那个时候的他就是这样啊。
“他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梯坏了,那大门也坏了,难不成还有后门?哎呀,我也不是一个人,那不是还有林川嘛。”
语气有些怪怪的的看着秦朗的身子陡然的僵硬着,他缓慢的转过身去看着那个不远处的人影。他就那样沉默的现在原地,一动不动。
可是,先走的那个人却是他,不是自己。
“算了,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挥了挥手,看着那个不远处的人影,他似乎是有些的沉默但是远远的看上去又那样的火热,就好像是那个曾经的年轻一般,在自己的胸膛里声嘶力竭的哭泣,或者是在草地上,安静的躺着然后大笑。
是什么改变了他?
看着吴世奇拉着林川的手臂,那种好像是奔赴战场一样的表情让自己格外的不舒服,即便是陌生人,又何必当做是老死不相往来?
“快走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情······”
看着电梯已经是落下,秦朗缓慢的走进了电梯里,吴世奇挠了挠头,突然的问道,“不是说坏了吗?难道修好了啊?”
“今天刚刚修好的,你表哥应该还不知道所以他去了紧急出口。”
尴尬的沉默让三个人看上去都是格外的多余,但是也庆幸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便是到了楼下负一层的停车场里。看着那空旷的车位,几乎没有多少人还留在公司里继续加班,即便是他们已经习惯了那些样的日子,但是依旧无法避免的想要暂时的去逃避那些东西。
“走吧,天快要黑了。”
安静而又沉默的地下室里,仿佛是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那辆黑色的卡莎拉蒂缓慢的驶入了他们两人的视线里,就像是那个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子,高大而又挺拔,看上去不免几分的英俊和潇洒,更多的,是那种无法掩饰的金钱气质,足以吸引无数的少女眼光。
“我在东华小区,他在景安小区。不知道你顺不顺路。”
瞥了一眼那坐在后座上的林川,他沉默的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是秦朗缓慢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后视镜里的人,二十五岁的他已经不再那样的年轻,反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成熟笼罩着,他的身上带着古龙的香水味道,就像是他穿着的那件佐丹奴,用一种昂贵的价格碾压着无数人的神经。
“恩。”
秦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已经是开始逐渐小了起来的雨幕,然后驾驶着消失在雨幕之中。
有些时候,我们更多的是被一种所谓的必然包裹着自己。
一路上吴世奇好像是格外的兴奋一样,和秦朗说说笑笑的,后者也是很高兴一般的回应着,仿佛是最多余的那个人应该是林川一样。
“我到了,那我就先下车了。”
挥了挥手,看着那依旧是没有停下来的雨幕,吴世奇也是匆忙的跑进了小区里,远远的挥了挥手,看上去模糊不清。
“你去哪?”
缓慢的启动着车子,秦朗望了一眼那个坐在后座上的林川,他轻轻握紧了手指,然后无声一样的叹了口气。
“景安小区······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这里应该能够打到车的。”
说着,林川就有些狼狈不堪一样的想要打开车门,只是看着那秦朗一动不动,手指轻轻的在身边的窗子上按了下去,然后四个车门都是被死死的锁紧了起来。那种要命的声音就好像是秦朗的视线一样,锐利的似乎是能够洞穿自己的身体。
“你就这么恨我啊······”
秦朗轻轻的转过头去,看着那个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林川,后者微微的哽咽了一下喉咙,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无话不谈到了现在只剩下无话可说。
看着秦朗掉过头去,林川只是坐在后座上,全然没有看到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疼痛的悲伤,仿佛是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冰山轰然的倒塌,那种无助的孤独毫无掩饰的充斥着他的全身,像是许多年的坚持突然的变得一文不值起来。
“你住在景安和公司不是相隔很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