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掠过。他身法既快且轻,又在黑夜之中,竟然无人知觉。瞧这群人的行向,正是往武当
山而去,二十余人不发一言,无法探知是甚么来头,但隐约可见均携有兵刃,此去是和武当
派为敌,决无可疑。他心中反宽:“毕竟将他们追上了,武当派该当尚未受攻。”再行不到
半个时辰,前面又有一群人往武当山而去。如此前后一共遇见了五批,每批多则三十几人,
少则十余人。待看到第五批人后,他忽又忧急:“却不知已有几批人上了山去?是否已有人
和本派中人动上了手?”他虽非武当派弟子,但因父亲的渊源,向来便将武当派当作是自己
的门派。这么一想,奔得更加快了。不久便即上山,幸好没再遇到敌人。将到半山,忽见前
面有一人发足急奔。光头大袖,是个僧人,脚下轻功甚是了得。张无忌远远跟随,察看他的
动静。
见那僧人一路上山,将到山顶时,只所得一人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降武
当?”喝声甫毕,山石后闪出四个人来,两道两俗,当是武当派的第三四代弟子。那僧人合
十说道:“少林僧人空相,有急事求见武当张真人。”
张无忌微微一怔:“原来他是少林派‘空’字辈的前辈大师,和空闻方丈、空智、空性
三大神僧是师兄弟辈。他不辞艰辛的上武当山来,自是前来报讯。”
武当派的一名道人说道:“大师远来辛苦,请移步敝观奉茶。”说着在前引路。空相除
下腰间戒刀,交给了另一名道人,以示不敢携带兵刃进观。张无忌见那道人将空相引入紫霄
宫三清殿,便蹲在长窗之外。只听空相大声道:“请道长立即禀报张真人,事在紧急,片刻
延缓不得!”那道人道:“大师来得不巧,敝师祖自去岁坐关,至今一年有余,本派弟子亦
已久不见他老人家慈范。”空相道:“如此则便请通报宋大侠。”那道人道:“大师伯率同
家师及诸位师叔,和贵派联盟,远征明教未返。”张无忌听得“远征明教未返”六字,暗暗
吃惊,果然宋远桥等在归途中也遇上了阻难。
只听空相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武当派也和我少林派一般,今日难逃此劫了。”
那道人不明其意,说道:“敝派事务,现由谷虚子师兄主持,小道即去通报,请他出来参见
大师。”空相道:“谷虚道长是哪一位的弟子?”那道人道:“是俞三师叔门下。”空相长
眉一轩,道:“俞三侠手足有伤,心下却是明白,老僧这几句话跟俞三侠说了罢。”那道人
道:“是,谨遵大师吩咐。”转身入内。
那空相在厅上踱来踱去,显得极是不耐,时时侧耳倾听,当是担心敌人攻上山来。过不
多时,那道人快步出来,躬身说道:“俞三师叔有请。俞三师叔言道,请大师恕他不能出迎
之罪。”这时那道人的神态举止比先前更加恭谨,想是俞岱岩听得“空”字辈的少林僧驾
临,已嘱咐他必须礼貌十分周到。空相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向俞岱岩的卧房。
张无忌寻思:“三师伯四肢残废。耳目只有加倍灵敏,我若到他窗外窃听,只怕被他发
觉。”走到离俞岱岩卧房数丈之外,便停住了脚步。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那道人匆匆从俞
岱岩房中出来,低声叫道:“清风、明月!到这边来。”便有两个道童走到他身前,叫了
声:“师叔!”那道人道:“预备软椅,三师叔要出来。”两名道童答应了。张无忌在武当
山上住过数年,那知客道人是俞莲舟新收的弟子,他不相识,却识得清风、明月两个道童,
知道俞岱岩有时出来,便坐了软椅由道童抬着行走。见二者走向放软椅的厢房,悄悄跟随在
后,一等二童进房,突然叫道:“清风、明月,认得我么?”二童吓了一跳,凝目瞧张无忌
时,依稀有些面熟,一时却认不出来。张无忌笑道:“我是无忌小师叔啊,你们忘了么?”
二童登时忆起旧事,心中大喜,叫道:“啊,小师叔,你回来啦!你的病好了?”三个人年
纪相若,当年常在一处玩耍。张无忌道:“清风,让我来假扮你,去抬三师伯,瞧他知不知
道。”清风踌躇道:“这个……不大好罢!”张无忌道:“三师伯见我病愈归来,自是喜出
望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责骂于你?”二童素知自张三丰祖师以下,武当六侠个个对这
位小师叔极其宠爱,他病愈归山,那是天大的喜事,他要开这个小小的玩笑,逗俞岱岩病中
一乐,自是无伤大雅。明月笑道:“小师叔怎么说,就怎么办罢!”清风当下笑嘻嘻的脱下
道袍、鞋袜,给他换上了。明月替他挽起了道髻。片刻之间,已宛然便是个小道童。
明月道:“你要冒充清风,相貌不像,就说是观中新收的小道童,清风跌破了腿,由你
去替他。”张无忌笑道:“好极了……”那道人在房外喝骂:“两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