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说道陈友谅曾得罪教主,自知罪重,悔悟殊深,现下诚心投入本教,决意痛改前非,但
求教主给予自新之路。张无忌递给杨逍、殷野王等看了。殷野王道:“徐兄弟受此人蛊惑,
必有后患。”杨逍叹道:“陈友谅这厮极是阴险,但咱们这时若是将他杀了:不免示人以不
广,显得咱们心记旧怨,无容人之量,势必寒了天下英雄之心。”张无忌道:“杨左使之言
不错。彭大师,你与徐兄交好,请你便中劝导,小心提防于他,切不可让兵马大权落入他手
中。”彭莹玉答应了。
不料徐寿辉并未受劝,对陈友谅极是信任,终于命丧其手。后来陈友谅统率明教西路义
军,自称汉王,与明教东路军争夺天下,直至鄱阳湖大战,方始兵败身死,数十年之间兵连
祸结,令明教英雄豪杰遭受重大伤亡。
当晚张无忌与杨逍、彭莹玉等计议,分派人众,赴各路义军策应。待得计议已毕,已是
深夜。次晨赵敏说道:“周姊姊昨晚已然离去,说不跟你辞别了。”张无忌惘然半晌,以和
张三丰分别日久,甚是想念,当下带同赵敏、宋青书,与俞莲舟等齐上武当山去。少室山与
武当山相距不远,不数日便到山上。张无忌随同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三人入内拜见张三
丰,又见了宋远桥及俞岱岩。宋远桥听说儿子在外,铁青着脸,手执长剑,抢将出来。张无
忌等均觉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齐跟到了大殿。张三丰也随着出来。宋远桥喝道:“忤
逆不孝的畜生在哪里?”瞥眼见宋青书躺在软床之中,头上绑满了白布,连眼睛也遮没了,
长剑挺出,剑尖指向他身上,但手一软,竟是刺不下去。霎时之间,想起父子之情,同门之
义,不由得百感交集,回过剑来,疾往自己小腹上刺去。张无忌急忙伸手,夺下了他手中长
剑,劝道:“大师伯,万万不可。此事如何处理,该请太师父示下。”张三丰叹道:“我武
当门下出此不肖子弟,远桥,那也不是你一人的不幸,这等逆子,有不如无!”右手挥出,
啪的一声响,击在宋青书胸口。宋青书脏腑震裂,立时气绝。
宋远桥跪下哭道:“师父,弟子疏于管教,累得七弟命丧畜生之手。弟子如何对得起你
老人家和七弟?”张三丰伸手扶他起来,说道:“此事你确有罪愆,本派掌门弟子之位,今
日起由莲舟接任。你专心精研太极拳法,掌门的俗务,不必再管了。”宋远桥拜谢奉命。
俞莲舟推辞不就,但张三丰坚不许辞,只得拜领。众人见张三丰毙宋青书,革宋远桥,
门规严峻,心下无不凛然。张三丰问起英雄大会及义军抗元之事,对张无忌温勉有加。赵敏
向张三丰跪下磕头,谢过当日无礼之罪,张三丰哈哈一笑,全不介怀。俞岱岩终身残废、张
翠山丧命,均与她昔日手下的阿大、阿二等人有关,但其时赵敏尚未出生,终究也怪不到她
头上。张三丰听得她甘心背叛父兄而跟随张无忌,说道:“好,好!难得,难得!”
张无忌在武当山上与张三丰等聚了数日,偕同赵敏前赴濠州。一路上连得本教捷报,又
听得各地义军蜂起,姑苏有张士诚,台州有方国珍,虽非明教所属,但均是抗元的友军,张
无忌心下甚喜,与赵敏连骑东行,眼见河山指日可复,只盼自此天下太平,百姓得能安居乐
业,也不枉了这几年来出死入生,多历忧患。他不愿多所惊动,一路均未与明教义军将领会
面,只是暗中察看,但见义军军纪严明,不扰百姓,到处多颂扬朱元璋元帅、徐达大将军之
声。
这一日来到濠州城外,朱元璋得讯,命汤和、邓愈两将率兵迎候,接入宾馆。汤和禀
道:“朱元帅与徐大将军、常将军正在商议紧急军情,得知教主到来,不胜之喜。只以军务
羁身,未克亲迎,还请教主恕过不恭之罪。”张无忌笑道:“咱们自己兄弟,管这些迎送虚
文作甚?自是军情要紧。”当晚宾馆中大张筵席,汤和、邓愈二将作陪。酒过三巡,朱元璋
带同大将花云,匆匆赶到,在席前拜伏在地。张无忌急忙扶起。朱元璋亲自斟酒,恭恭敬敬
的向张无忌敬了三杯,张无忌一饮而尽。朱元璋又敬赵敏,赵敏便也饮了。席间说起各路军
情,朱元璋禀报攻城掠地的业绩,言下颇有得色。张无忌大加称赞。正说话间,大将廖永忠
大踏步走进厅来,拜见教主后,在朱元璋耳边低声道:“已擒住了!”朱元璋道:“甚
好!”忽听得大门外一人大声叫道:“冤枉啊!冤枉!”张无忌听得呼冤之声正是韩林儿,
奇道:“那是韩兄弟么?甚么事?”朱元璋道:“启禀教主,韩林儿这厮勾结鞑子,图谋里
应外合,倒反本教。”张无忌惊道:“韩兄弟忠诚仁义,焉有此事?快带他进来,待我亲自
问他……”一言未毕,突然头晕,霎时间天昏地黑,不知人事。待得醒转,只觉手脚上都已
绑上了粗重的绳索,望出来黑漆一团,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幸好感到一个柔软的身子靠
在胸前,原来赵敏和他缚在一起,只是兀自未醒。一凝思间,已知朱元璋起了歹心,多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