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羽翼染上了天使的血液，此刻呈现出一种血液氧化过后的深红色。

过去的圣吉列斯总是给人一种犹如阳光般温暖的感觉。

但是此刻，再度重生的大天使却好似日食后的残日，隐隐间流露出一股极其浓郁的肃杀血腥气息。

但是圣吉列斯在看到了洛希之后，所有的凶煞气息全都消失一空，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后略带艰难的迈动着步伐，轻轻地俯身拥抱洛希。

即便是原体的身体素质，这也是太过沉重的伤势。

洛希能够听到面前这个巨人体内，那紊乱和破碎的心跳声。

圣吉列斯虽然活过来了，但是肉体上的伤势却没有完全好转，依然维持在一种崩溃的边缘。

“这是我欠你的。”圣吉列斯说道，“是你打破了我的宿命。”

“你我之间，不必说亏欠。”洛希却是摆了摆手，心里有点堵得慌。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更觉的是我的能力有限，没能在当初就救下你。”

两位老友忽然间对视一眼，突然默契的笑出了声。

圣吉列斯轻咳了一声，嘴角有鲜血涌出。

“你需要保持平静，你的身体经不起一点的刺激了。”洛希嘱托道。

圣吉列斯点了点头，只不过洛希隐约感觉他在想些什么。

大天使先一步涅槃重生，而科兹的复活则更为暴烈。

他的黑暗蝠翼撕碎残余火焰，苍白皮肤下的血管泛着幽蓝冷光。

诺斯特拉莫人的疯狂记忆正在犹如潮水般再度涌来，那要命的未来幻象想要再度占据科兹的灵魂之中。

无比的破碎，无比的混乱。

如果说过去科兹看到的幻象还只是一段段来自不同时空的剪影，那么现在他看到的就是一帧帧完全没有什么逻辑的图片。

科兹在抗拒，他之前甚至都敢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换取命运的失败。

而现在他复活了，这一点却从未改变。

科兹就是要对掌控他的命运说一句：去你妈的！

午夜幽魂在和那股预言力量的对抗中逐渐的占据了上风，良久之后，他终于是恢复了平静。

康拉德·科兹走到了洛希的面前，伸出那瘦削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洛希的肩膀。

他其实也想要和洛希拥抱，庆祝自己的归来，可是他心中的小心思却让他抗拒做出和圣吉列斯一样的事情。

这样看上去，就好像是他在刻意的模仿圣吉列斯一般。

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康拉德·科兹，独一无二的午夜幽魂。

他不是那些幻象中的科兹：

某个宇宙的他在诺斯特拉莫的黑暗高塔自缢身亡；某个宇宙的他被帝皇亲手掐断了颈椎；某个宇宙的他彻底的堕入混沌，化为一尊无分混沌的恶魔王子。

但那些都不是他，科兹确信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他挣脱了命运的缰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应该是他自己说了算。

科兹的身上投射出一道庞大的灵能力量，火星的大气突然间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笼罩。

午夜幽魂是一名极其强大的灵能者，在对未来的预言方面还要胜过圣吉列斯，甚至是帝皇。

似乎是为了呼应圣吉列斯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圣光，科兹将整个火星都拖入到了黑暗之中。

这并非是单纯失去光源产生的黑暗，因为当这个铸造世界的灯光蔓延到大气层中时，就像被深渊吞噬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科兹的身后出现了两道虚幻的阴影，看上去犹如蝠翼一般，和圣吉列斯的羽翼有着极大的区别。

洛希的视线缓缓收缩，他看到了科兹的蝠翼表面，浮现出一些极其隐晦的星图纹路。

和破碎天神本质相似的星砂闪光，不知为何出现在了科兹的身体上。

“难道是燃烧的不充分？都残留到原体的身上了？”

洛希也是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

不过目前看起来，科兹的状态还算不错，甚至比圣吉列斯都要来的更好。

毕竟当初他可没有被荷鲁斯打成一滩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