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待融合完成，再去尝试控制一个可能已经成型的强大独立意识。”

“防患于未然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帝皇轻声道，注视着被他的灵能封印起来的图丘查引擎和衔尾蛇。

“在古泰拉，如果要驯服一头巨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巨象还幼小的时候，用绳子将它拴在一根柱子上。”

“而等到巨象成年之后，哪怕它拥有了轻松扭断柱子的力量，它也会在习惯的作用下，依然被束缚在原地。”

帝皇先是拿古泰拉人驯服巨象举例，更为形象具体的表述自己的想法。

“因此，我们必须在融合完成之前，就施加决定性的影响。”

“当然，根据我的预测，最好的时间点应该是三神器的原有意识开始消融，彼此之间融为一体的时候，在这个时间点上，想要改变它的意识是最为轻松的。”

“所以你打算抹杀网道盾构机的意识，换上一个服从人类的自我意识？”洛希眉头一挑，反问道。

“我们做不到这一点，网道盾构机毕竟是古圣的造物，而那些造物主很早以前就做好了防备，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

“网道盾构机无法被篡改意识，它们的意识与核心物理结构、与网道本身的‘概念’绑定，强行剥离或篡改，只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崩溃或……更可怕的失控。”

帝皇摇了摇头，否决了洛希提出的可能性。

“我们无法替换掉网道盾构机的意识，但是我们可以影响、改变它的自我意识——通过施加一个持续的外力。”

洛希联想到帝皇打的那个比喻，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随即说道。

“我们无法‘杀死’或‘替换’那个即将诞生的意识，但可以在它诞生之初，在其意识核心尚未完全固化的‘幼象’阶段，为它套上一条……无法挣脱的‘缰绳’？”

“就像是给小象套上缰绳一样。”

“正是如此，这就是我们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帝皇微微颔首。

“但是光有缰绳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驯象人’，一个能不断地勒紧缰绳，将服从、服务人类的指令，不断地加深烙印在网道盾构机意识上的人。”

帝皇的目光转向洛希，而后者顿时感觉到了一阵不妙。

“这个驯象人，必须拥有足够的权限、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以及对机械、对亚空间本质、对古圣遗留科技有深刻理解。”

“他需要在网道盾构机意识成型的瞬间，为其套上缰绳，成为盾构机自我意识的引导者。”

“强行命令只会激起反抗，而引导……则能塑造习惯，就像那根在幼象心中种下‘不可挣脱’念头的柱子。”

洛希的思维核心在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这口大锅给甩出去。

“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人选，尼欧斯，你的力量完全能够驾驭网道盾构机。”

“如果它不听话，你就用你的灵能，殴打到它听话。”

帝皇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挚友，他实在是太熟悉这种逃避了。

之前是马卡多，现在是洛希，一旦自己想要给他们肩上加加担子，他们就会用各种理由推脱耍滑。

不过没有关系，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拿捏他们的办法。

“我说了，单纯的暴力是没有用的，否则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的难缠。”

“吾友，我将欧姆弥赛亚的权柄力量交给了你，现在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人选。”

“你就是万机之神，对一切机械都有着超凡的吸引力和亲和力，你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网道盾构机，无形中扭曲它的自我意识。”

帝皇将手搭在了洛希的肩膀上，同时用眼神保持着交流沟通。

“你见过活着的古圣，并且还得到了一位古圣的赠礼，你的身上带着造物主的气息，这也使得网道盾构机天然的会亲近你。”

“更重要的是，你拥有火种源，这一来自多元宇宙的强大神器，能够赋予无魂机械生命，凭空创造灵魂。”

“火种源……”洛希低声重复。

自从帮助塔拉辛恢复了灵魂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启用过火种源，只是将其留在身边，不断地解析它的力量。

他都已经习惯了火种源的存在，却忘记了在这种时候，还能够让火种源派上用场。

“是的，火种源。”帝皇肯定道，“它不仅仅能够赋予机械灵魂和生命，这只是它力量的一种使用形式而已。”

“我能够感觉到，火种源代表着一种秩序的力量，它的创造者站在秩序阵营的一侧。”

“而在天堂之战时代，网道盾构机的意识被亚空间逐渐污染，甚至诞生出了自己的野心，现在就是要用秩序的力量去中和抵消污染。”

“在融合的关键时刻，当三神器的意识碎片如同混沌的星云般旋转碰撞时，你可以将火种源之力投入其中。”

“火种源的力量会成为一条具备驯化作用的缰绳，让网道盾构机为人类所用。”

帝皇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洛希也是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的确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样看，这个网道盾构机驾驶员我是当定了。”洛希苦笑道。

“我更愿意称之为网道盾构机的训练师，”帝皇用手掌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过你如果想要称呼自己为驾驶员，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洛希长叹了口气，或许在帝皇从黄金王座上下来，并且摆脱了黑暗之王诅咒之后，他就应该再度启程，离开战锤宇宙的。

至少当尼欧斯打算再抓壮丁替自己卖命的时候，他还能够用路途过于遥远当作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