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帝皇打算，利用星神碎片的力量，来修复恐惧之眼这个宇宙的疮疤。”

他简要将与帝皇的推论和初步计划告知了丹提欧克，包括试图引导星神规则力量强化现实宇宙，以及最终可能需要面对虚空龙碎片的打算。

丹提欧克安静地听着，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在聆听一场常规的战术简报。

只是当他听到“虚空龙玛格拉德罗斯”这个名字时，他置于腰间的拳头微不可察地紧握了一下。

通过读取扎胡拉什的记忆，丹提欧克很清楚虚空龙是什么存在，它又是多么的强大。

扎胡拉什在完整的虚空龙的面前，甚至连自保都很难做到。

“塔拉辛担忧的是，一旦让星神碎片重新变得完整，哪怕只是部分完整，都可能创造出无法控制的，对所有智慧生命都充满敌意的恐怖存在。

太空死灵的担忧是完全合理的，我们对此深表理解。”洛希转向塔拉辛，继续之前的话题。

塔拉辛抱着手臂，移情湮灭杖斜倚在肩头。

“理解？光理解可不够，洛希，那是刻在我们每一个惧亡者灵魂里的恐惧和仇恨。

那些卡坦欺骗了我们，用所谓的生体转化吞噬了我们的灵魂，并且还奴役了我们漫长时间。

我们花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把它们撕碎，然后关押起来。

现在你们告诉我，要把笼子打开，甚至还打算给里面的‘野兽’补充营养？就为了对付另一个灾难？”

“你要做的不是说服我，而是说服其他的死灵王朝，或者说……说服三圣议会。”

“我们并非要释放野兽，塔拉辛。”洛希再次强调道，“我们要的是工具，被去除了大脑，只剩下纯粹规则力量的工具。

我们追求的终极目的也不是完整星神，而是这些星神所象征着的规则本质。”

“你们想的实在是太理想化了，”塔拉辛反驳道，“工具？什么样的工具能保证绝对可控？星神的意志何等的强大。”

他指向丹提欧克：“这个阿斯塔特成功了，是的，这是一个奇迹，但你能复制这个奇迹吗？

对统御者有效的办法，对虚空龙也有效？你们人类的意志力难道是无上限的吗？”

“你们没有见识过全盛状态的虚空龙有多么的可怕，祂只要挥挥手，物质就会按照祂的意志重组，祂干掉我们的世界引擎简直和喝水一样轻松。”

“塔拉辛阁下，您的担忧，我亲身经历过，我想我应该有资格说一下我的感受。”这时，丹提欧克开口了。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塔拉辛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与统御者碎片的融合……是一场意志极限的较量。”丹提欧克缓缓说道。

“当时扎胡拉什的碎片想要夺舍我的躯体，然后从索萨的灯塔里逃出去，迫不得已我和祂展开了意志交锋。”

“星神的意志很强大，这来自于我们不同的生命形态的天然差距，人类的意志天然的渺小，而星神的意志天然的庞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就输定了，因为星神很多时候，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强大的本源。”

丹提欧克的观点很快就引起了塔拉辛的高度兴趣。

这些即便对于太空死灵而言，也是新奇的观点，它更为深入的剖析了星神的本质，无论正不正确，他都要好好听听。

“星神生来强大，祂们的强大的没有理由的，这是祂们的优点，也是缺点。”

“宇宙赋予了祂们伟大的力量，却也让祂们站得太高，变得太过傲慢自大。”

“而意志是特殊的，即便是一个渺小的凡人，在意志领域未必不能战胜星神。”

“同样的钢铁，经过特殊处理，就能够削铁如泥的切割其他的钢铁。”

“我的信念，我的记忆，我对帝皇和人类的忠诚——这些构成了我的意志。

而星神的意志，源自于纯粹规则中诞生的人格化意识，它并没有经过多少的磨砺，庞大而虚浮，强盛而空洞。

我并非用力量击碎了它，而是用我的意志覆盖，重塑了统御者的碎片，如同将钢铁重铸。”

塔拉辛的眼中闪烁不定，他似乎在快速分析丹提欧克话语中的每一个信息点。

“有趣的论述，但这依然是一个孤例，一个特殊条件下的成功。

如果面对更强大的星神碎片呢？你们的意志还能覆盖、重塑星神的意志吗？”

“所以我们需要准备，用尽一切办法削弱星神碎片的意志。”洛希接话道。

“身为你的朋友，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去冒险。”

塔拉辛听完后，叹了口气道。

“即便有我提供的知识，即便有丹提欧克的例子，成功几率依然渺茫得可怜。

玛格拉德罗斯……那个无比狡猾和强大的星神，即便只是碎片，其意志的复杂性和强度也远超你们的想象。”

“我们知道风险。”洛希沉声道，“但有些路，必须有人去走。”

“起码目前为止，这是唯一一种有希望修复恐惧之眼，并且重启宇宙，让我们的未来更为光明的办法。”

“但凡有其他的办法修复恐惧之眼，我们也不会做出这种冒险的尝试。”

塔拉辛看了看丹提欧克，又看了看洛希，最终摇了摇头，嘀咕道：“疯子，疯子，但我开始喜欢你们这种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