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不可能,你的身上没有色孽恶魔那种扭捏造作的味道,你的确讨厌安格隆,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要彻底杀死安格隆。”
“是的,我的确嫉妒安格隆,这个从人类转变为恶魔的怪物抢走了血神大部分的关注和宠爱,哪怕他屡战屡败,血神依然不改自己的态度。”
“但我真正想杀死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存在,正在让我和我的恶魔兄弟失去生存的土壤。”
“只要随着时间的流逝,由人类转化而来的恶魔王子会越来越多,而血神的宠爱是有限的,他们分的越多,我们得到的越少。”
“我决不允许这个未来出现,更何况,安格隆根本就不配这些。”
卡班哈在疯狂的咆哮,它的嘶吼声甚至引起了安格拉斯和安格隆等存在的不安。
卡班哈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和黎曼鲁斯打急眼了?
莱恩在心中默默的给鲁斯点了个赞,这个兄弟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靠得住的。
“我是出于对血神的忠诚,和我们伟大事业的忠诚,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卡班哈极其严肃的说道。
“我为的从来都不是我自己,个人的身死轻于鸿毛。”
卡班哈的低吼在熔岩与寒霜交织的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黎曼鲁斯未曾在大魔身上感受过的、近乎悲怆的愤懑。
这头庞大的嗜血狂魔,恐虐座下最古老、最强大的战士之一,此刻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控诉着……一种秩序的崩坏。
“公平?”鲁斯啐了一口唾沫,他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玩味。
“你一个恐虐大魔,跟我谈公平?这比芬里斯野狼的野狼全都不狩猎,躲在巢穴里织毛衣更为离谱。”
“闭嘴,芬里斯人!”
“我没有在开玩笑!”
卡班哈的咆哮震得空气都在颤抖,它巨大的恶魔之躯因激动而喷溅出更多灼热的熔岩。
“我并非在哀叹弱者的命运,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左右命运,而弱者生来即是被左右。
我是在质疑规则的崩坏,吾主恐虐的伟力,根植于‘颅骨阶梯’的铁律之上。
强者生,弱者死,荣耀归于最勇猛的战士,每一滴血,每一颗颅骨,都应是通往力量巅峰的阶梯。”
“我和我的兄弟们,安格拉斯、斯卡布兰德……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上来,用无尽的战斗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才获得了血神的垂青?
我们的力量,我们的地位,是颅骨堆砌而成,是血神意志最纯粹的体现。”
它的战斧猛地指向远处那片被纯粹的、无理智的暴力所笼罩的区域。
安格隆正在疯狂地挥舞黑剑,不分敌我地屠戮着一切靠近的生物,无论是铁人还是放血鬼。
莱恩不是在对付一个原体级的敌人,而是在对付一个原体级的怪物。
他的咆哮是如此的空洞,他的愤怒是屠夫之钉强行榨取的汁液。
在他脚下,没有荣耀的阶梯,只有一片混乱的血肉泥沼。
“看看他!”卡班哈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一个被植入物扭曲的可悲灵魂,一个被强行拔高的赝品,他未曾经历‘颅骨阶梯’的考验,未曾以纯粹的战士之魂赢得血神的垂青!
“他只是因为原体的身份,就被赋予了超越无数浴血奋战大魔的宠爱和力量,这算什么?这难道不是对‘颅骨阶梯’本身的亵渎吗?”
“公平,公平,还他妈的是公平!”
鲁斯同样看到了安格隆的丑态。
安格隆的癫狂确实与其他恐虐恶魔的狂热战意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被剥夺了自我、只剩下痛苦驱动的毁灭欲,空洞得令人心悸。
狼王心中那根名为“荒谬”的弦又开始剧烈震颤,但这一次,荒谬感中掺杂了一丝冰冷的理解。
“所以,你本质上来说嫉妒的不是他得到的宠爱,”鲁斯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试探,“你恐惧的是……他代表的未来?恐惧血神亲手打碎了自己定下的规则,然后让神域崩坏?”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就只是因为你想和我合作?”
卡班哈陷入更为疯癫的大笑。
“恐惧?我更愿意称之为警醒,安格隆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可笑的‘恐虐新娘’瓦尔姬娅,一个在凡世战场上挥舞着可笑兵刃的凡人,像她这样的人有太多太多。
仅仅因为血神觉得她有趣?亦或者符合某种扭曲的美感?这个女人就被擢升为恶魔王子,获得了我们这些古老战士需要无数个世纪才能积累的力量和地位。
她配吗?她懂得恐虐之道最深的真谛吗?她能为血神的伟业增添什么?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被无条件原谅吗?”
“更为要命的是,瓦尔姬娅这样的囊虫还没有武德,恃强凌弱,滥杀无辜,遇强则弱,我们要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