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冷笑,但视线再也无法从他的黑色眼罩转移:“担心说不上吧,但是毕竟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或许有点……过意不去?”
他走到斗斗身边,轻轻抚摸斗斗的毛发,再轻盈一跃,跳上斗斗的身体,坐在我旁边,肩部与我相靠。他对着斗斗耳语了些什么,斗斗开始往更高的地方飞去,在云之上缓缓地来回盘旋。
然后,默默相对无言。
我试图打破沉默扭转尴尬的气氛:“身上的伤……还痛吗?”
他的手下意识抚过眼罩:“照镜子的时候有一点痛吧。慢慢要接受我成为了海盗的现实。”
我点点头:“也对,不想成为海盗的君王不是好的黑魔法师。”
他夸张地打了个寒颤:“平时不要总是跟阿笠博士闲聊好吗?你都跟他学了什么啊?”
“我看是你平日跟一板一眼白马探在一起太久,都忘了幽默感三个字怎么写了。”
“噢?莫非你的幽默感,是那个黑炭给的?”
……
早知道我就不讲话了。越讲越尴尬。
快斗撑着下巴,张开一边手臂拥抱风,说道:“这样看云,像不像时间静止之湖?”
“一点都不像。”
“新一你还真的是一点浪漫的想象力都没有。”
“有浪漫的想象力的你有因此得到什么好处吗?”
“你不懂,想象力是生活的调味剂。”
“想象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与其花时间去幻想一个虚构的场景,不如伸手抓住实体来得更快活。”
快斗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听说你知道了阿芙蓉膏……会致幻?”
我不敢看他,犹豫再三,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抓住实体会来得更痛快。可是当我无法去拥有实体的时候,想象力是不是很好地弥补了这样一个空缺?”他扭过头看着我,视线灼热得逼我与他对视。他的左眸却冰冷如霜,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而且,亲爱的实体,你向暗之大陆送出了战书。”
我怔了怔,说道:“我要的就是魔法密林……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前几日已经将它占领,现在你已经把它取回去了,勉强算平手,你看如何?”
他忽然跟我靠的很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一呼一吸间的热度,但却嗅不到一丝一毫的阿芙蓉膏的气味。而是如许多年前,他与我耳鬓厮磨时的,那股专属于他的味道。
我心中一乱,下意识地闪躲,却被他挟住了腰身,他用力在我肩上一推,我被他压制至半躺在斗斗的身上。
而他压在我的身上。他一边手钳住我的手腕,另一边手轻轻握住我的脖子,似乎随时要中止我的呼吸。
“你说平手就平手,哪有那么容易?”他在我的耳边暧昧地呢喃,热气混在冷风中喷洒在耳际,“是不是该问问我,我想怎么处理这趟突如其来的进攻呢?嗯?”
“……你想做什么?”
他放开我爬起身,手微微一抬,次元传送口便出现在面前。
他站在传送口前,道:“三天之后,暗之大陆开始全面进攻光之大陆。战书已派人送至英雄城堡。请陛下做好准备。”
他并未回头,我眼睁睁地望着他消失在次元传送口,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他这是要彻底走出我生命的可怖错觉。
我甩了甩头,试图这股感觉甩开,但心中的不安在不断地翻滚放大。
斗斗带着我回到天空之城。我觉得冰冷。风猎猎灌入我的衣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服部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还带着他的温度。
他拉着我的手腕说:“走吧,排兵布阵去。”
我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点了点头。
其实,我真的一万个不愿意与他兵戎相见。
“不仅是玩具城内部,甚至可以在童话村的赫利奥斯塔安排一些狙击手……”
会议室内服部和赤井一直在遣兵调将,我撑着下巴走马观花地听着,一边还在想着他发动战争的意图。
他是不是已经戒掉了阿芙蓉膏?为了让魔力恢复,然后攻打光之大陆?
入侵魔法密林的这一举动惹恼了他?
“然后玩具城的北部,陛下就……陛下!”服部大声地喊道,试图让我回过神来。我无奈地说:“我一直在听,你继续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