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信又抚了抚指上的玉扳。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斜进檐下,白朴皱了皱眉整理有些湿润的衣摆,她有些厌倦这种他与生俱来的沉默了。这种时候他总是一言不发,总是将视线放在屋角,放在窗外,就是不放在面前的大活人身上。而且,还见鬼的总是将他的玉扳指来来回回把玩。
真是快要了她的命。
伸手将窗牗匣矮了些,她郁郁看了赵执信好一会儿方道:“公子若无甚吩咐,奴便退了。”
今次她并没有等那吝于一字的赵执信轻飘飘“唔”一声才乖巧退下,胸口似闷了块大石,多待一刻都是折磨。
转身只几步,身后便响起“站住”二字。白朴只思量了一瞬,定住的身形又动起来——只怕又是幻听。在她意识里,赵执信除了吩咐她服侍他,对她似乎从来只说过同样的一个字:“唔。”
手刚搭上门框,一股力使她后背重重撞上刚才还在面前的门上。近在咫尺的是……赵执信?
黑沉的眸子越发深不见底,她想仔细从中读出什么情绪,却是不能。被压在门板上的手硌得她有些疼,她皱眉看向不知道发什么疯的赵执信,却发现面前这个人眼神依旧没在她脸上而在她头顶。
怒火腾地烧起来,她吼起来:“喂!我说赵……”
“谁让你来的。”
未发出的二字僵在嘴边,她心猛地一缩——他……都知道了?跟了他做贴身小厮半年有余,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她以为她有能力扮演这个角色,不肯外出太久怕暴露行踪,就连哥哥到现在也都还没找来……
她咬住下唇,是时候告别了吧。
白朴闭了闭眼,“我……”手在下一刻被面前的人使劲按在胸口,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的跳动的温热,让她有些发懵。
“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按在他胸口的手被他又压了压,热度从她手上直烧到脸颊。
她压抑着狂喜抬头对上赵执信的眸子,笑容蓦地一滞——赵执信眼底的绝望几乎瞬间将他淹没。
窗外的雨已渐烈,噼啪砸向地面,毫无章法的雨声听得她满心混沌。
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喜欢为什么眼里却装了那些东西?想不明白的东西她常嫌麻烦懒得去想,答案迟早会有的。可如今她使劲的想明白,却是不能问。直觉告诉她,这答案,她不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