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冬葵子就把红药唤起。红药洗漱一番,跟着冬葵子离开了有酒客栈。行至中途,红药才清醒,见师尊拉着自己径直离开天权,忙开口询问:“师尊,我们这是去哪儿?还有,白术师兄呢?”
“你白术师兄昨夜早已离去,就在你睡着之后。你只需跟着我走,难道你师尊我还会害你么?”冬葵子答得敷衍,红药也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于是就不再多问,只随他前行。
两人一路向皇城而去,天色渐亮,两人越走越向皇宫靠近,红药心惊,想:“难道师尊是要闯皇宫?不对呀,闯皇宫不应该是晚上的事么,这大白天的……”还未想出个头绪,红药就被冬葵子打断了。“药儿,别乱想,我不是要闯皇宫,也不是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还在我身边呢,我会让你社险么?好了,安心地跟我走,嗯?”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宫墙侧门,冬葵子向护卫出示了一块玉佩,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才不过片刻,二人就到了皇宫深处一座花园里。一路走来,守卫愈加森严,可持有玉佩的两人速度丝毫不减,护卫的态度也愈加恭敬。红药再单蠢也明白了冬葵子的身份不简单;转念一想,无论身份再怎么变化,师尊还是师尊,十八年的感情,不会因此改变。这豁达的态度是红药的优点之一,更是让冬葵子省心不少。
刚想通,冬葵子就发话了:“知你好奇,我这就为你解释一下。你也知道,药师谷只收留尘缘尽断之人,我的确是以孤儿的身份进谷的。我母亲怀我时,原本大旱了三年的南方降了雨,粮食丰收,各地祥瑞之兆涌现。皇后嫉妒心重,被宫中奸人迷了心智,在我出生时命人将我丢去野外喂狼。可丢我的人心有不忍,把我弃在了荒庙中,恰巧你师祖路过,发现了我,将我抱回谷中。当时皇帝发现此事,就把皇后废弃,贬入冷宫,可我已经被师尊带入谷中,他们遍寻不着,也就不找了,只有哥哥和娘亲坚持找我。为了补偿我娘,皇帝封她为后,封我哥哥为太子。我哥哥长我十一岁,他十七岁时建立了藏风楼,网罗天下信息,努力了一年,在我七岁时才找到我。他把娘带出宫,到药师谷来找我。他们向我和师尊讲明了原委,每年也抽出时间看我,虽然没正式认祖归宗,但在我心里,我当他们是亲人的。”
说这一席话时,冬葵子表情宁静,讲到后来还带了淡淡的微笑。红药这是第一次看见师尊做出如此情态,不由得有些愣怔。
“这也是我给你保留姓氏的原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药师谷的规矩,本就是为保护谷中人所设。”冬葵子又恢复了师尊的姿态。
“好,说得好!想不到瑞儿也讲得出这番省人的话了。”
“哥哥!”
“嗯,瑞儿近来可好?旁边这位就是你的小弟子红药吧。”皇帝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红药,这是我兄长,也是当今天子。哥哥,这就是红药。”
“见过师伯。”红药行礼。
“好!在瑞儿这儿,就叫师伯,好孩子!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样,你要记住。”皇帝劝诫道。
“是,谨遵师伯教诲。”
会面结束,皇帝还有事待做,与师徒二人约好晚上再叙,就匆忙离去了,只留下两个亲卫护送二人前往住处。
红药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着,眼前晃过皇宫艳丽的景色,鼻尖是隐约带着香气的微风,一切都安静地华丽着。只是高大的建筑遮挡了阳光,形成了一块块斑驳的暗影,无声而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