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席上的确坐上了一个男孩,不过却不是那个奸诈,狡猾,毒辣,阴险,卑鄙,无耻……应该省略一万字的戏精男孩。
而是之前贝利亚在图书馆就遇到过的更小一些的小男孩。
长得一模一样,但感觉……略有不同。图书馆里的那个眼神深邃平静,而眼前这个,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百无聊赖地晃着小腿,眼睛还时不时瞟向旁边一个正在播放《猫和老鼠》的悬浮光屏,显得格外不靠谱。
“还会分身?”贝利亚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那位嗑瓜子的小孩法官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被告席上的新面孔。
富兰克林抬起眼皮。
懒洋洋地扫了贝利亚一眼。
目光尤其在他那身暗色的皮肤和外骨骼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吐掉瓜子皮,用一种仿佛在决定晚上吃什么的随意口吻说道。
“哦,黑皮肤的啊。”
他挠了挠头。
似乎在进行某种“严谨”的司法思考。
然后一拍波板糖扶手。
“行吧,黑皮肤的劳动改造,肯定就得发配到‘南伯利亚’种棉花!没跑了!他们干这个听说很拿手。”
这显然是富兰克林为了贴近伊恩的思维,能更好揣摩“圣心”所制造出来的工具人分身,判决结果也是深得伊恩的真传。
要不怎么说古往今来会拍马屁的人都混的不错呢,伊恩目睹到这一幕心情很好,决定等富兰克林成年了之后就把富兰克林带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贴身宠臣。至于为什么要等成年,因为太监大总管这个职务用未成年人很难过审。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伊恩心中有了计划。
小孩哥对此毫无察觉。
说完,根本不给贝利亚任何申辩的机会,小孩法官拿起旁边一个巧克力做的法槌,“咚”地敲了一下。
“本案审理完毕!退庭!”
他宣布道,然后立刻又低下头,津津有味地继续嗑瓜子看他的《猫和老鼠》去了,嘴里还嘟囔着诸如“杰瑞快跑啊!汤姆傻乎乎的!”这类的话。
两名X战警执法队员面无表情地上前,将彻底懵掉、大脑一片空白的贝利亚从被告席上拖了起来,朝着法庭后方的传送门走去。
贝利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拖着。
耳边还回荡着那荒谬的判决——“南伯利亚”、“种棉花”、“很拿手”……不是,我黑暗大君皮肤当然会有些黑啊!
可自己不是还有那么多地方是红皮肤么!
贝利亚有声的抗议着,不过法庭这么庄严的地方,哪怕他大呼审判长算什么,我怕你审判长,也依旧是有声胜无声。
没有任何人搭理。
就这样,贝利亚被带到了传送门,那漩涡由无数旋转的忏悔表情符号和干涸的颜料痕迹组成,中心是深不见底的【劳动最光荣】呐喊。
“不!你们不能——”贝利亚的嘶吼被漩涡吞没。他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由褪色梦境和被遗忘的童话构成的通道。
天旋地转。
最后,黑暗大王重重摔落在地,扬起一片灰尘。
“该死!这是想要怎么折磨我!”
他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芜的灰白色原野。天空是低垂的、压抑的灰色绒布,上面缝着几个不会发光的、用纽扣做的星星。空气干燥,弥漫着一种旧报纸和灰尘的味道。
远处,零星分布着一些身影,都在机械地、麻木地弯腰劳作着。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奇怪的工具:有的拿着巨大的梳子梳理着地面;有的用漏勺从地里舀起什么;还有的正在用打气筒给一株株灰白色的、像是巨大蒲公英的植物“打气”。
一个监工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西装、头颅是一个巨大滴答作响的闹钟的男人。
“新来的?黑皮型号?”闹钟头发出刺耳的铃声般的声音,还用冰冷的金属指针手指戳了戳贝利亚。
“来领你的工具!今天你的任务是种植出一百万朵棉花。”
闹钟头监工那冰冷的金属指针手指,几乎要戳到贝利亚在奥特曼行列里也算巨大的眼珠子,滴答作响的齿轮转动声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日落前验收,差一朵,晚饭你就得少吃一口——-根据规定,要是缺的太多,这个晚饭你也会倒欠我们。”
闹钟头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切割着空气。
那叫让人撕心裂肺。
“?????”
贝利亚那狰狞的面孔上,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甚至怀疑自己那强大的听觉器官是不是也被这个诡异的世界同化出了毛病。
“多……多少?”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声音因为极度的难以置信而有些变调,“你说我今天要种多少棉花?!”
“一!百!万!朵!标准单位‘蓬松云絮’!你的听觉接收器是拿耳屎糊的吗?!需要我帮你用通条捅一捅吗?!黑皮114514号!”闹钟头的玻璃表盘脸上,那根代表“愤怒”的红色秒针猛地跳到了顶点,
它发出刺耳的“叮”一声脆响!整个闹钟头都仿佛因为过载而震动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如同汽笛长鸣。
这个监工很是恼火。
而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贝利亚也同样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那被压抑了许久的暴怒和屈辱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