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各位书友阅读:朕震惊了,败家子竟是妖孽国师!第一卷:默认 第1131章 能给女子一条自食其力的路,是德政( ..) “福远省奏报,剿抚并用,海疆渐靖,沿海渔民已可安心出海。”
“甘省奏报,新式羊毛工坊产出呢绒质地优良,已开始销往西域。”
“辽东奏报,军屯丰收,可自给八成粮草……”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捷报,都是喜讯。殿内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官员们低声交谈,脸上多带着笑意。任天鼎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手指在御座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轻快。
林尘静静听着。这些事,他大多知道,有些甚至是他一手推动。但此刻在朝堂之上,听这些官员一一奏来,才真切感受到,大奉,真的不一样了。
四年前那个积弊重重、外患内忧的王朝,如今像一棵老树发了新芽,生机勃勃。
待最后一位官员奏毕,任天鼎朗声笑道:“好!诸卿所奏,皆是喜讯。朕心甚慰!”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尘,“说起喜讯,近日京师还有一桩新鲜事,想必诸卿也都有所耳闻。”
殿内安静下来,不少官员的目光悄悄投向林尘。
任天鼎继续道:“便是威国公所创的那‘蒸汽纺织工坊’。朕听闻,机器轰鸣,纺纱如云,效率百倍于人工。此乃利国利民之器,也是我大奉工巧之盛的明证。”
群臣纷纷附和。
“陛下所言极是!此等巧思,亘古未有!”
“威国公真乃国之柱石!”
“听闻那工坊纺出的棉纱均匀细密,江南织户都争相采购……”
一片颂扬声中,文官队列里,忽然有一人出列。
绯袍,獬豸补子,是都察院的御史。此人年约四十,面白微须,神色肃然。他先向御座行礼,而后转向林尘方向,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质疑:
“陛下,威国公所创蒸汽纺织工坊,固然巧思惊人。然臣有一虑,不得不陈。”
殿内顿时一静。
任天鼎眉头微挑:“讲。”
那御史挺直腰背,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其一,此等机器纺纱,效率百倍。若大量推广,所产棉纱势必充斥市面,价格大跌。江南各省,历来以丝绸、棉纺为业者数以百万计。一旦棉纱价跌,织户受损,纺工失业,此乃动摇江南根基之事,不可不虑!”
他顿了顿,见皇帝没有打断,便继续道:“其二,臣闻此工坊招募工人,只收女子,不收男丁。臣不解:男子力壮,更宜操作机器重物,为何偏偏只招女工?此等做法,是否有违常理?且让妇人抛头露面,集中于工坊劳作,恐伤风化,有损民德!”
话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
许多官员悄悄交换眼神。
这御史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江南丝织业是大奉赋税重地,若真被机器冲击,确实麻烦。而只招女工一事,也确与常理不合。
朱能在林尘身后,眉头已拧了起来,拳头悄悄握紧。林尘却神色不变,只静静看着那御史。
任天鼎沉默片刻,看向林尘:“林卿,御史所言,你有何说?”
林尘出列,先向御座一礼,而后转身,面向那御史。他目光平静,语气从容:
“御史所虑,其一为江南织户生计,其二为招募女工之规。本公一一作答。”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先说江南织户。机器纺纱,所产为棉纱之‘粗坯’,均匀、量大、价廉。然江南丝织之精、刺绣之巧、花样之繁,乃百年积淀,岂是机器可轻易取代?本公以为,非但不会冲击,反是契机。江南织户可用低价棉纱,织出更多、更精的布匹,降低成本,扩大销路。至于纺工,可转而为织工、染工、绣工,工坊亦需大量人手照看机器、搬运货物。只要处置得当,不是失业,而是转业。”
他看向那御史,缓缓道:“世间万物,不进则退。若因惧怕新器而固守旧法,才是真正断送百万人生计。”
御史脸色微变,欲要反驳,林尘已继续道:“再说招募女工。”
他目光扫过殿内百官:“为何只招女工?原因有三。一者,机器操作,重巧劲而非蛮力,女子心细手巧,反更适宜。二者,大奉男丁,或耕或读或工或商,各有其业。而女子之中,多有寡居、贫苦、无依者。给她们一条活路,一份工钱,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有何不妥?”
他声音渐沉:“至于‘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本公想问:饿死风化,与做工求生,孰轻孰重?若一家老小衣食无着,还要空谈什么风化德操,这才是真正的不仁!”
殿内一片寂静。许多官员若有所思,尤其那些出身寒微、靠科举上位的年轻官员,更是暗暗点头。
那御史还想争辩,任天鼎已开口道:“林卿所言,确有道理。新器初现,难免有虑。然江南之事,可着户部、工部会同江南总督详议章程,务必平稳过渡。至于招募女工……”
皇帝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缓缓道:“妇人求生,天经地义。朕倒觉得,能给女子一条自食其力的路,是德政。”
皇帝定了调子,那御史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回队列。
任天鼎又笑了笑,看向林尘:“林卿,你那工坊,如今情形如何?”
林尘躬身:“回陛下,第一座工坊已建在煤炭镇,有机器五十台,女工三百人。日产棉纱可达两千斤,且质量均匀,供不应求。臣已在规划第二座工坊,拟设在通州,就近利用漕运之便。”
太子任泽鹏却眼睛一亮。
他朝御座方向微微倾身,声音清朗:“父皇,儿臣倒真想去看看。常说‘百闻不如一见’,这蒸汽机究竟是何模样,工坊又是如何运作,那些女工是否真如林师所说能胜任,亲眼看看,胜于朝堂争辩。”
任天鼎闻言,看向儿子,眼中掠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他又扫了一眼殿中神色各异的群臣,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太子所言甚是。”任天鼎从龙椅上缓缓起身,玄色龙袍的下摆垂落,“朕也想去看看。林卿——”
林尘躬身:“臣在。”
“你那工坊,今日可方便迎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