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不再久远的曾经
曾经,再久远的回忆,一旦再次出现在了面前,便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过去的再美好,也不过是唤起了时间的沧桑与萧条的繁华。
以宁再也装不下去了,在房琯的面前她从来都伪装不了自己,两个月的陌生是她能够假装下去的极限,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子,却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着去接近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美好,她气自己,气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气他对自己的伤害,所以只能不管不顾的对他发脾气。
明明…明明她还可以像之前一样,假装陌生人,可是为什么就忍不住了呢?
于是所有的记忆再不是记忆,它活生生的呈现在了眼前。
房琯。
虽然他不会常常找到她,但是她却感觉到他时时刻刻的无处不在,她的生活好像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于是她躲着他,不再见到他。
以宁觉得只有这样,她才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好像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这样的假装也不能再维持下去。
……
当她听到轻浅的谈话声继而从二楼下来时,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惊讶。
看到以宁,房琯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她在家,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概一个月,她一直都在躲着他。
她似乎是刚睡起来,迷离的睡眼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再也无法保持惺忪的状态,瞬间迷失的神智让她不由脱口问到:“你怎么在这里?”
房琯没有说话。
反倒是莫里开口解释到“房琯是我生意上的新合作伙伴。”
也不问她为什么会认识房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房琯在找上他提出跟他合作的时候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宁心心念念着的房琯是谁。
只是他们都不曾说明,就像一对多年的老朋友,都不曾讲明对方的意图却已经彼此了解了对方的目的。利益上的合作吗?他们都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对于房琯的要求莫里没有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他想让以宁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房琯是她必须越过的一个坎,也是他必须越过的一个坎。
以宁没有想到房琯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接近他,事实上,上一次的见面简直糟糕的一塌糊涂。
“要喝牛奶吗?”看着还在懵懂中的以宁,莫里问道。
“失陪一下。”看到以宁点头,莫里向房琯表达了歉意之后便去帮以宁倒牛奶。
……
看着依旧站在楼梯中间的以宁,房琯忽然觉得有点自嘲,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专门跑来看他们的关系如何亲切么,在她故意躲着他的时候专门跑过来。是的,她在躲着自己,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你不用躲着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还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做。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他忽然觉得有些气短,他发现他再也无法忍受在这里多呆一分钟。
“告诉莫里,我先走了,合同的事我会另外找时间跟他洽谈的。”说完便径直向玄关走去,再也没有看以宁一眼。
……
“有点烫。房琯呢?”把牛奶递给以宁,莫里问。
以宁又看到了那一年,房琯留学时他离开的背影,那时的她多么希望房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可以回头看看她,哪怕一眼,可是她看着房琯走过安检,走向登机口,始终都没有停顿一下。
她无数次的想象着那一天的情形,无数次的回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再也不是当年的她,再也不会期盼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不会难过。
就算所有的人都离开她,都抛弃她又怎样?!
……
“以宁,放手!”
“以宁乖,放开手好不好?”
“见鬼,他说了什么?!”
以宁好像听到了莫里的喊声,平静的把始终望向玄关的视线移动回来,她看到莫里焦急的神情。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她很少看到一向坦然自若的莫里会有着急的时候。她想问问莫里怎么了,她想说我没事,可是低下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颤抖的双手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支配,她想说话却始终未置一言,只是一个劲儿抖个不停。
“以宁,放手,听话。”耳边是莫里轻柔的嗓音,以宁慢慢地松了手,直到莫里把手里滚烫的牛奶拿走。
“张姨,药箱。”吩咐完听到声音跑出来的张姨,莫里一边把以宁抱下了楼梯。
看着以宁手背上被指甲掐出的伤口和烫的红肿的手心,莫里擦着烫伤药膏的手不禁有点无措,他不知道房琯跟以宁说了什么,但是他对以宁的影响绝不只是一点点,而且直到现在都还在持续着。
他轻轻的抱住以宁,告诉她“以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有我……”
……新的一天。阳光正好。
看着他们亲密的走在一起,房琯觉得自己内心里的嫉妒在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