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举手投足间敛去锋芒,气度沉凝渊淳岳峙,仿佛经歷了一场蜕变,竟隱隱透出一丝返璞归真的宗师气象。
紧隨其后的白翎依旧剑眉飞扬,星眸清澈,身段窈窕如初。
可若细看,那惯常清冷的芙蓉面上,眼尾眉梢却染著水色敛灩,樱唇嫣红微肿。
一股饱食足如饮琼浆的慵懒春意,从眼波里丝丝缕缕透出来,任她如何绷紧下頜强作镇定,也掩不住那被彻底浇灌滋养过的些许风情。
仔细观察,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凌乱破损,即便尽力拉扯遮掩,衣领、袖口等处偶尔露出的皮肤上,还能隱约看到几道暖昧不明的红痕。
昨夜那场疗伤,是何等激烈缠斗、抵死缠绵,已无需言喻。
“卫兄!看你这气色,可是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可把我们都担心坏了!”
姜玉麟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一扫,唇边笑意温煦如常,拱手朗声道。
卫凌风鬆了松筋骨舒爽一笑道:
“已经没事了,害大家担心了。”
杨昭夜一双凤眸钉在白翎身上,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周身气韵流转间那脱胎换骨的变化,脱口低喝:
“你?!五品冲元境了?!”
白翎扬唇一笑,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挑畔:
“还得多谢杨督主赠我这场天大的机缘!”
杨昭夜冷哼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白翎颈间红痕,声音陡然转冷:
“哼!大的恐怕不只是机缘吧?”
白翎玉面“”地飞红,似染了胭脂,她斜睨杨昭夜一眼,阴阳怪气地回敬:
“督主这话说的——葡萄究竟是酸是甜,没亲口尝过的人,怎么知道滋味呢?”
眼看火星四溅,卫凌风心头警铃大作,为保后院和谐大业,他连忙朗声转移话头:
“咳!昨日多亏翎儿倾力相助,以玄功引导,否则那凶戾火毒反噬,我怕是真熬不过去。”
白翎知道在外面不能再像私下那样喊“夫君”“娘子”,但称呼必须变,得让所有人,尤其是眼前这位杨督主明白,她白翎和卫凌风的关係已然不同。
她顺势扬唇一笑,笑容里带著一丝胜利者的甜蜜和宣告主权的意味,声音也软了几分:
“风哥,跟我你还这么见外干什么?”
这声“风哥”甜腻亲热,听得杨昭夜心头无名火起。
她广袖一拂,周身寒意凛冽如霜降,带著不容置疑的督主威仪:
“够了!卫旗主既已无碍,立刻隨本督回天刑司!还有要案函待处置!
“好,督主等我换身衣服。姜兄,还有件事得麻烦你。”他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门內:
“你们这屋里那张床——.嗯,用料似乎不太结实,昨夜不小心睡坏了。劳烦姜兄帮忙换一张新的。”
“啊?!””
姜玉麟顺著卫凌风的目光看向屋內,只见那张原本精美结实的紫檀木拔步大床,此刻已完全散了架!
粗壮的床柱从中断裂,厚重的雕床板碎裂成几块,七零八落地堆在地上,被褥凌乱地混在其中,整个现场宛如被巨力拆解的废墟,狼藉一片。
他眼晴都瞪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床不结实?这分明是站在一旁的杨昭夜也被这景象惊了一下。
她昨夜虽未靠近,但也隱约听到些动静,此刻亲眼见到这“战果”,心中那点对白翎“不中用”的腹誹也得打个问號。
之前她还暗恼白翎是个废物,此刻看来,若她真的扛下如此局面,那简直是个人物!
不过,越是这么想,她心底那份原本被理智压下去的好奇心就越是像猫爪子挠似的痒痒起来一一那所谓的“葡萄滋味”,究竟是何等销魂蚀骨?
姜玉麟定定神,俊朗的脸上满是嘆服:
“卫兄当真是——天赋异稟,神勇非凡!”
卫凌风坦然接受这份“讚誉”,自然地岔开话题:
“对了姜兄,姜伯伯情况如何了?可醒了?”
“托卫兄的福,家父今早也甦醒过来了,精神尚可。卫兄若方便,正好可以一同去看看,督主,白姑娘,若不嫌弃,也请一同前往?”
杨昭夜微微頜首,白翎自然也无异议,一行人便转往姜弘毅静养的院落。
只是看著路上的白翎得扶著点儿卫凌风才能速行,杨昭夜和姜玉麟又给打上了“小废物”的標籤。
从来只见过男人扶墙的,还第一次见这种的。
屋內药香瀰漫,正在床上盘膝运功疗伤姜家族长姜弘毅虽面色仍显苍白,但眼神已恢復锐利,显然熬过了最凶险的关头。
见卫凌风等人进来,他立刻挥手屏退左右侍立的丫鬟僕役,感慨道:
“临老了翻这么大车,让诸位看笑话了。”
好列是姜家的族长,虽然在家经商,实力不如那些大宗的掌座,但好歹也是四品化元境的高手,这次江湖盛典却丟了大人,姜弘毅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卫凌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