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少诬陷你母妃!”
她一边矢口否认,一边急匆匆地將所有纸张压到了书下:
“我—我哪有那么无聊?就是隨便写写—”
看著娘亲这般欲盖弥彰的模样,杨昭夜凤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从袖中取出一封那封信道:
“既然母妃不思念,那我想他写给你的信,不看也罢———”
说著两指夹著那封信,作势就往烛台上送“啊?!给我给我!”
柳清如同被踩了尾巴,惊呼出声!
什么端庄仪態都拋到了九霄云外,身体快过脑子,整个人猛地朝女儿扑了过去!
眼看她收势不及,袖袂都快拂上灼热的烛台边缘,杨昭夜稳稳抓住了母妃的臂弯,无奈地嘆了口气:
“好啦好啦,看看您急的!给您就是了。”
此刻的柳清,哪还有半分贵妃的威仪,像个刚收到心上人情书的怀春少女,著那封信几乎是小跑著回到窗边的湘妃榻旁坐下。
急切地撕开了封口,心里像揣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小鹿,撞得她心慌意乱。
会是什么內容呢?是报平安的吗?是在遥远他乡的日常点滴?亦或是—带著灼人温度、专门用来调戏她这深宫贵妃的情话?
无论是哪一种,自己都得稳住!绝不能在女儿面前露出情难自持的狼狐模样了!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几行极其详尽工整的药方修改说明:
【对原药方进行如下修改:碧玉藤替换何首乌,用量增为三钱;另加一味雪参茸,取二钱,研末后如此调配,恢復容貌的药力就能大胜从前。】
柳清也是一愣。
这方子她太熟悉了:那张祛疤秘方!
她强压著心头悸动,继续向下看:
【碰巧遇到了江湖神医薛百草,求他对著药方进行了改良,我想这治疗效果应该会更好。娘娘快快试试。】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漫上心头。
夜儿说过,先生这次是去云州有正事公务要处理的,况且先生还是红尘道的人,肯定还有些宗门事务。
这般公务繁忙,居然还不忘帮自己改良这张恢復容顏的药方!
神医薛百草!她自然听说过!
但其行踪縹緲不定,宛若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人想寻都寻查不到,而先生却说碰巧遇到。
而且据说那老先生脾气古怪,还有三不救,之前夜儿求教都没用,怎么可能轻易的帮忙改良药方?只怕先生私下里定然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先生越是说得云淡风轻,柳清越是能清晰感受到那字里行间未曾言说的艰难与用心。
那份珍重与念想,无声无息,却又如此沉甸甸地,熨帖在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信笺的最后,只有一行:
【还有,我也想你。】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却也不需要再有更多了。
柳清想看的就是这个,说多了显得轻浮,少了又不足表达,这句於她而言,刚刚好。
烛火映照下,她白皙的面颊如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胭脂,嘴角不自禁地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沉醉而甜蜜的弧度,那份发自心底的欢喜,藏不住,也不想藏。
母妃认认真真读信,杨昭夜这边却发现了桌上用来在玉石上刻字的刻刀。
想起刚刚看到信上曾经提到过给自己的玉石刻字,杨昭夜不由得產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然我自己先刻上呢?
刻个什么字呢?
哦对!
刚刚娘写的那些“风”字就很不错!
於是迅速从柳清刚刚写好的“风”字里面,挑选了柳清也中意的那个字塞入了衣袖。
同时顺便拈起那把刻刀,一併收入了衣袖內。
不过可千万不能被母妃知晓,否则知道女儿私下里戴那个什么,还如此不知羞耻的在上面刻字,估计下次打自己屁股的时候就是男女混合了。
偷完东西的杨昭夜抬眸看著柳清嘴角轻扬,调侃道:
“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啦!这是看见什么內容了?”
柳清被女儿点破,脸上热意更甚,却竭力端出贵妃的端庄仪態,轻咳一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