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如此,就依卿所言吧,”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赵构知道,这是最优解了。
“是!”
汪伯彦的速度很快。
转眼,一份名为《敕皇太侄谌归藩诏》的诏书,便被他撰写好,发布天下的同时,更是快马加鞭的让人派往京兆府。
数日后。
京兆府,大殿之上。
“朕承天命,统御万方。”
“念骨肉之亲,尤深舐犊之情。”
“近闻尔提兵东向,轻离关陕要地,朕心实忧如焚!尔年幼识浅,或为左右所惑,然社稷重器,岂容儿戏?”
“强虏未清,北顾堪忧,尔当谨守陕境,砺兵秣马,以继父祖之志,全忠孝之名。”
“若再执迷妄行,蹈同室操戈之祸,则上负宗庙,下负黎民。”
“朕虽欲全私恩,奈国法昭昭,岂容姑息!”
“赵谌吾侄,诏到之日,速整兵马,西归旧镇。”
“若仍抗命,王师所指,悔之何及!勿谓朕言之不预也……钦此!”
大殿之上,郑骧的声音缓缓落下。
“看来,南边那位是真的急了,”念毕,郑骧轻笑着摇头,道:
“依旧是叔侄恩情为头阵,再是严词呵斥,这道圣旨终是有几分强硬了?”
“殿下,此诏,无非是想占据大义名分,将挑起内战的罪名扣于我等头上,为其后续用兵铺路,南边那位一贯的路数了。”
“毕竟,他好王叔的形象以深入人心。”
赵谌听完,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外露,甚至连一丝嘲讽都懒得显露,接过抄本扫了一眼便揉成一团,精准丢进碳火盆里。
而后目光继续看向眼前的‘木图’看向宗泽,道:“继续推演吧……”
宗泽和郑骧对视一眼,也不再将赵构的伎俩放在心上,荆襄他们势在必得!
任何小算计,都没有意义。
赵构自然不会真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诏书,能劝回赵谌,此时他已命汪伯彦传令了。
淮水之滨,刘浩所部营寨。
赵构的斥责诏书,天下尽知,紧随其后的,是命刘浩部分兵救援荆襄的圣旨。
此时,刘浩军中大帐内,气氛压抑。
众将听闻要去与西军主力,尤其是与曲端那样的悍将厮杀,个个面色难看。
他们虽然同样自诩精锐,可终究是不愿意面对镇戎军。
镇戎军等西军精锐,能把完颜娄室压着打,他们可以吗?
况且,他们也不愿意打内战。
甚至很多人更心向投奔西边的太子,毕竟他们敬重的宗帅都在效忠于太子。
相比于官家的软弱,他们更喜欢太子的刚烈霸道,此刻心里自是一万个不愿意。
“唉……”刘浩环视一众部将,心中一叹,默然良久后,终究还是挥手,屏退了众将,而后摊开桌上的舆图。
作为宗泽麾下一名合格的将才,他自然知道,这次的任务重点,并不是歼灭,而是阻止曲端,给后方抽调援军争取时间。
心中思索间,很快,刘浩便有了打法。部署思路,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此战之要,不在歼敌,而在阻敌。”
“正面列阵与曲端对冲,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层层设防,方能争取时间……”手指抵在舆图上,缓慢的在荆襄周边篦过。
寻找部署的城池据点。
“如今出发,已然赶不上……”
“我部主力,需据守一座关键城池,深沟高垒,以我为饵,钉死在此,方可吸引曲端主力来攻,为后方布防争取时日。”
“然,仅凭守城,太过被动……”想及此处,刘浩的目光又移向一座城池之外。
“除了坚守之外,还需一支骑兵游弋于外,不必争一城一地之得失,专司袭扰其粮道,蚕食其斥候,击其懈怠……”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令其如芒在背,首尾难顾,方能最大程度迟滞其兵锋……”
“关键在于,这支骑兵的统领之人,必须智勇兼备,能临机决断!”
想着,麾下诸将的面孔一一在刘浩的脑海中闪过,又都被他一一给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