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大早宫伯檀的车就停在了那幢危楼下。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宫宫伯檀怕打扰了居民的清梦，就放弃了按喇叭，选择下车走过去，身体直直地挡在了顾晚尘前。

顾晚尘是想要去给奶奶送饭的。见宫伯檀来了，以为是搬家的事。

“宫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先去医院，给奶奶送饭。”

宫伯檀当然知道，私家侦探可不是白雇的。

“我送你，”顿了顿，又说，“还有，我不希望我的伴侣对我这么生疏，叫我伯檀。”

伴侣…？顾晚尘不好意思地“嗯”了声。

清晨的A市带着些许宁静的嘈杂。遛鸟的老人，买早点的商贩，都散发出生活的气息。

顾晚尘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了。脸颊上是阳光停留的温暖，手里是给奶奶爱吃的鸭肉粥。生活好像就这么明晰起来。顾晚尘轻轻笑了。

“在笑什么”？

顾晚尘扭头看他，还带着微笑，“没什么。”

顾晚尘笑起来很好看，嘴角向上翘起，亮晶晶的眼睛弯成月牙。宫伯檀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变得不一样了。

车稳稳地停下，宫伯檀叫住想要下车的顾晚尘，给他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三十万，日后还有需要，尽管和我说”。说罢，把围巾拿下来围在顾晚尘脖子上，给他整理好。亲了亲顾晚尘的脸颊，手指绕到耳后，捏捏耳垂，“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嗯。”

顾晚尘忽然觉得苦涩，路上的温馨时刻仿佛都化作青烟飘走了。那张冰冷的卡片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的境地：一切都是建立在金钱上的。那个人和自己，自己和那些弃奶奶于不顾的所谓的亲戚……

顾晚尘喂过饭，又和奶奶聊了会生活琐事才离开医院。所幸，奶奶近期的病情比前段时间好很多，胃口也恢复了不少。为了不让奶奶担心，也是为了解释住院费的来源，顾晚尘撒谎自己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现在就要去工作了。奶奶是个聪明的人，大概不久就会发现自己的谎言吧。

“算了。”顾晚尘摇摇头，摸摸手里的饭盒，还是不要想了，就这样顺其自然就好了。掏出手机给宫伯檀打了电话，两人一起驶往顾晚尘的家。

这里的居民背景复杂，有外来务工人员，也有与同学合租的大学生。关键的一点是，邻里之间基本不来往。所以，当顾晚尘背着大包走出的时候，人们也只是瞥一眼，仅仅是瞥一眼。

宫伯檀很自然地接过顾晚尘的大包，软软的，就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只带了换洗衣物。宫伯檀十分地满意。又带着顾晚尘吃了早点，才不紧不慢地来到他的高级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