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拂在脸上，还带着盛夏的温暖。女孩穿着单薄的白裙，蹲在河边的荒地上忙碌着什么。她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湿润的泥土上，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小姑娘，你好，请问此处可是东攸之国？”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行云停滞，连风也在一刹那止住。女孩偏过身，仰头看向身后的人，正对上多年前熟悉的含笑眼眸，好像不合时宜的桃花惊艳一盛。

“请问，这里可是东攸？”见女孩不言，男子俯下身再次问了一遍，隐隐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不是，”女孩开口，“这里是西夜。”

“诶？完全走反了么？”他似乎有些苦恼，略微皱了皱眉，随后又看向女孩。“小姑娘一个人在河边很危险哦，你在找东西吗？”

“我在种花。”女孩站起身，面向着他。“要看看么？”

“好啊。”他轻笑，墨色的长发滑落在肩头，映着一袭不染凡尘的白衣，一如数百年前。

女孩后退一步，湿润的泥土忽然松动开来，一株株青茎从地下迅速生长出来，第次结苞，盛开，火一样热烈的赤红袭遍荒野，仿佛天空都变了颜色。

那些从未见过的花朵没有绿叶的映衬，惊艳绝美，又带着窒息的悲伤和绝望。每一片打着卷儿的花瓣都在向他招手，白裙的女孩在赤红中格外的灼目。

他愣住了，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不曾见的远方传来。

“你是彼岸花灵吗？很可爱的花呢！”

“怎么会可爱呢，唯花无叶的彼岸。”

“为什么唯花无叶就不可爱了呢……这样才特别啊！”

……

“丫头，我们回家吧！”

“好。”

……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都找不到你……佛说你去轮回了，那我去地府等你吧……”

……

“丫头就一直一直守在这里等你，等你转世经途，等我们重新相遇，等你再次认出我，等我们能够在一起，好不好？”

……

从两个人的对话到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明明那么无厘头，他却怔怔的，然后灼热的液体划过面颊，滴落在颤抖着的花朵上。

“诶？”他手足无措起来，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有些莫名的，心疼？

女孩静静地看着他，伸出手，手掌上托着娇艳如泣血的花朵。

“它叫彼岸，是送你的花，”她轻声对他说。

“她叫彼岸，是你的女孩。”她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