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紫狐拜北斗
【燕溯:“蠢货。”】
燕溯动怒非同小可。
蔺酌玉一路上都怂得鹌鹑似的,半个字没吭。
不到半个时辰,飞玄驹嘶鸣着落在临川城门外。
贺兴第一次驾飞驹险些没拽住缰绳,整个车身一阵剧烈摇晃,蔺酌玉还在角落闷头反思,来不及稳住身形,在失重中整个人倒飞出去。
“唔!”
蔺酌玉叽里咕噜往后滚,好悬没撞到车壁上,一只手将他接住往前一拢,脑袋直接撞在结实的胸膛,呼吸间还能嗅到那股寒雪清冽的气息。
燕溯的手掌停在蔺酌玉额前:“伤到了?”
修士之躯哪那么容易伤到,蔺酌玉话到嘴边忽地改了口,捂着额头愁眉苦脸。
“疼,大师兄帮我看看是不是脑袋开了一个好大的洞,有没有凹进去?师尊说伤到脑袋会变傻,啊什么啊,你是谁?好想和你说句‘你是最好的师兄’。”
燕溯:“……”
——这是自小到大蔺酌玉示好的方式。
燕溯自幼性情淡漠,桐虚道君教导清心道便是顺应天道时序自然、因果循环,莫要执着一切外物方可静心。
蔺酌玉偏偏不同,任意一件小事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好像天生就不对付。
年幼时蔺酌玉经常将燕溯惹得情绪波动,燕溯做不来和个不懂事的孩子争吵,只好躲在阳春峰不见人。
有次小酌玉爬山找他,脑袋磕到石头上呼啦啦流血,哭得几乎雪崩,燕溯终于不再和他冷战。
自那后,蔺酌玉好像就找到了和师兄“和好”的捷径——这里疼那里疼,病人都有特权,燕溯一心疼,立刻就能和好如初。
车很快停稳。
贺兴心虚地垂着头。
燕溯掀帘而出,并未计较贺兴的冒失,侧身抬起一只手。
蔺酌玉扶着他的小臂轻巧落地,仰头一望便被震惊了:“这便是临川?气派如斯。”
临川城并不算是大城,因临河川常有雨汛,所以城墙比寻常城池要建得高,显得如山般巍峨高大。
蔺酌玉很少出门,见什么都觉得稀奇,兴冲冲地往人堆里扎。
贺兴窥着燕溯的脸色,小跑着追上去,小声问:“你到底是怎么把大师兄哄好的?”
蔺酌玉自然不可能说是苦肉计,大发厥词道:“这有何难?断绝你我师兄弟关系,大师兄独享小师弟,自然大喜。”
贺兴翻白眼:“都和你说了,你跟来纯属添乱……”
远处有摊位,蔺酌玉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这是什么啊?能吃的吗?”
“哎!那不能吃,少爷,琥珀石没见过吗?见什么都往嘴里塞,你三岁吗?”贺兴将东西夺过来,继续道,“老实在浮玉山待着不好吗,师伯不让你出门肯定有他的道理……”
蔺酌玉又跑:“这又是什么,飞天法器?多少钱,一百晶玉?如此便宜,我要两个。”
贺兴脸都绿了,赶紧去拦:“什么飞天法器!就是个竹蜻蜓,不许买,放下。你总说师伯上当受骗,我看你也不遑多让!祖宗,能消停会吗?”
蔺酌玉只好消停了:“刚才贺道友说什么?”
贺道友:“……”
贺兴话到嘴边,对上蔺酌玉兴致不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