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数据空间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白辰静立在平台边，如同亘古存在的冰雕，唯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平台上沉睡的凌渊。

看着这样的凌渊，白辰眼底的冰寒非但没有消融，反而愈发沉凝。

蠢。

这个字在他心间盘桓不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复杂的焦躁。

指尖无意识地抬起，虚虚拂过凌渊紧蹙的眉宇，似乎想将那即使在昏迷中仍残留的痛苦痕迹抹平。他的声音低沉，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得如同冰珠坠地：“你怎么这么蠢。”

语气听不出是斥责，还是别的什么。

平台上的人自然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只有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白辰的指尖顿在半空，良久，缓缓收回。

蠢到以为凭自己就能拦住五个同阶的敌人。

蠢到会因为那种低劣的攻心之计而分神。

蠢到……把自己弄成这副支离破碎的模样。

更蠢的是……明明伤重至此，失去意识前，最后记挂的竟还是别人的安危。

他的暗卫，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最锋利的刀，本该冰冷、高效、毫无弱点。可这把刀，却似乎在某些地方，生了锈，裹上了不该有的柔软鞘套。

白辰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凌渊最后看他那一眼——涣散的瞳孔里亮起的微弱光芒，以及那句气若游丝、却清晰无比的“主人……您……没……事……就……好……”。

还有……那枚为了挡下致命一击而彻底破碎、化作晶尘的副灵核。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闷感攫住了他的心脏，比灵核破碎时的反噬更让他烦躁。

他赐予凌渊那枚副灵核，初衷或许只是为了方便感知其状态，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的赏赐，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过那背后是否藏着别的意味。

那本不过是他浩瀚力量中分离出的微不足道的一丝，碎了便碎了，于他本体而言，本该无足轻重。

可为何……那联结断裂的瞬间，会带来如此尖锐的痛楚？

为何看到那枚灵核为护主而碎，他会感到一种近乎暴怒的失控？

又为何……此刻看着凌渊空荡荡的手腕，他会觉得如此……刺眼？

白辰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幽暗的漩涡在疯狂转动。

不行。

那种不受控的联结断裂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他不需要意外，不需要这种悬而未决的担忧。他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必须在他的绝对掌控之下。

既然旧的已经碎了……

那就做一个新的。

一个更坚固的，联结更深的，再也无法被轻易摧毁的。

而这个新的……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只是随意分离出一丝力量。

一个疯狂而偏执的念头，如同破冰而出的毒藤，瞬间缠绕住了白辰的思维。

他需要创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