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界之主寝殿的浴室门再次打开时，走出来的已然是另一个白辰。

冰冷的水流和近乎苛刻的清洁程序似乎真的洗去了所有外在的痕迹。

湿漉漉的银白色长发被用能量细细烘干，柔顺地披散在肩后，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换上了一身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和同色系的长裤，外面罩着一件剪裁精良的浅灰色羊绒大衣，少了平日的凌厉威严，多了几分罕见的温和与闲适。周身萦绕着清冽的雪松与淡淡皂角的洁净气息，是他特意挑选的、最让人放松的香调。

他对着穿衣镜最后确认了一遍，镜中的男人眉眼柔和，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冰蓝色的眼眸里沉淀着温润的光，仿佛只是一位准备带弟弟出门散心的、格外俊美温柔的兄长。

所有属于地牢的冰冷、血腥和偏执都被完美地收敛在那副无可挑剔的皮囊之下，至少表面看来，无懈可击。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底那丝无论如何净化都无法彻底驱散的、细微的不安压回最深处，转身走向白夜的房间。

白夜依旧安静地站在廊窗边，似乎连姿势都未曾变过。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异色的瞳孔落在白辰身上，静静地看了两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哥哥此刻“干净”的状态。

“走吧，小夜。”白辰的笑容加深，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这一次，他克制住了直接揉头的冲动，只是轻轻拍了拍白夜的后背，“今天想去哪里？哥哥都陪你。”

白夜思考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那座笼罩在冬日暖阳（模拟）下的繁华都市，声音平静：“外面。人多的地方。”

他想再去看看那些鲜活的、流动的、充满色彩的事物，去感受那份与零界截然不同的“生”的气息。这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对刚才那丝“血腥味”的一种无声的抵消。

白辰眸光微闪，立刻点头：“好，就去市里。”

他没有召唤凌渊或其他暗卫，甚至没有使用那辆标志性的悬浮车。而是带着白夜，通过零界隐秘的通道，直接出现在了城市中心最繁华商业区的一条僻静小巷出口。

他想要一次尽可能“普通”的、只属于他们兄弟二人的外出。

然而，“普通”这个词，从他们并肩走出小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与他们无缘。

冬日的阳光（虽然是人工调节的，但模拟得极为逼真）温暖而明亮，洒在铺着复古砖石的行人街道上。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商店橱窗，悬挂着新年的装饰，空气中飘荡着咖啡、甜点和街头小吃的混合香气。

人流如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但这份热闹，在兄弟二人出现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音键。

最先注意到他们的是街边咖啡馆外坐着的一群年轻女孩。

原本嬉笑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手中的咖啡杯停在半空，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愕然。

紧接着，像是某种无声的病毒迅速蔓延。

路过的行人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正在橱窗前挑选商品的情侣停下了交谈，甚至街角表演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