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什么一个月时间？

白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定在他脸上，继续道：“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

玄昭的大脑飞速运转，猛地想起了离开零界前，辰哥似乎确实说过类似“给你时间提升”之类的话，但当时他全部心思都在小白身上，根本没细想，还以为只是常规的督促……难道……

白辰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下一句话如同冰雹般砸了下来：“现在，正好也用不了异能。”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被“和平帷幕”（或者说类似但更强的规则）覆盖的空地，意思很明显——这是一个检验纯粹肉体力量和格斗技巧的绝佳环境。

然后，他的视线重新回到玄昭脸上，说出了那句让玄昭血液几乎冻结的命令：“你跟九号切磋一下。”

“让我看看，你这一个月，实力提升了多少。”

“！！！”

玄昭彻底僵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切磋？！

跟九号？！凌渊？！

现在？！在这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白辰，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空地边缘阴影处、正垂手恭立、面无表情的凌渊。

九号……凌渊哥……那可是暗卫中的首席！是零界除辰哥和小白之外战力最顶尖的杀戮机器！即使剥离了空间和暗影异能，单凭千锤百炼的杀人技和身体素质，也绝对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辰哥竟然让他跟凌渊切磋？！这哪里是切磋？这分明是单方面的碾压！是测试吗？这根本就是送死吧？！

玄昭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辰……辰哥……我……我跟凌渊哥切磋？这……这不太合适吧？我怎么可能……”

他的话音未落，白辰冰冷的目光便扫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是切磋。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跟凌渊哥切磋，还能有点到为止这个概念吗？玄昭简直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扔进猛虎笼子里的小白兔！

“可是……小白他……”玄昭下意识地想搬出白夜，希望能让辰哥改变主意，“他还在睡觉，万一需要人……”

“这里有黎墨他们。”白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你只需要专注眼前的事。”

玄昭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看着白辰那双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冰蓝色眼眸，又看了看阴影中如同雕塑般沉默、却散发着无形压力的凌渊，知道自己今晚这一劫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他终于明白，辰哥支开所有人，单独把他带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训话，而是早就计划好的“考核”！或许，从他接近小白的那一刻起，或者说，从小白表现出对他的些许不同开始，这一天就已经注定了。

这不仅仅是对他实力的检验，更是……某种更深刻的、他不敢细想的警告或者说……资格审视？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倾轧下来，让玄昭几乎喘不过气。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看着白辰，又看向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到灯光下、开始活动手腕脚腕、眼神平静无波却暗藏锋锐的凌渊，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退路。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尘埃味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慌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虽然差距巨大，虽然胜算渺茫，但他不能退缩。

尤其是在辰哥面前，尤其是在……关乎到小白的事情上。

他缓缓摆出了战斗的起手式，目光紧紧锁定住前方的凌渊，体内的血液仿佛渐渐沸腾，战意混合着巨大的压力，开始缓慢燃烧。

“是，辰哥。”玄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请指教。”

白辰看着终于进入状态的玄昭，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光，然后缓缓向后退出几步，将场地让了出来，如同一个冷漠的裁判。

空旷的场地上，惨白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边是身经百战、气息沉凝如深渊的暗卫首席。

一边是紧张万分却咬牙硬撑、决心爆表的元素系新星。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切磋，尚未开始，沉重的压力已然弥散。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酒店高层那个安然酣睡的银发少年毫不知情的梦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