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基地那厚重冰冷的合金大门,在清晨略显苍白的阳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门内外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白辰走在最前面,银白色的长发依旧随意披散,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修长,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步伐从容,仿佛只是外出散步归来,而非刚刚在零界进行了一场血腥的清洗和一场……不足为外人道的“夜审”。
凌渊跟在他身后半步左右的距离,低着头,姿态恭敬而沉默。他已经换回了那身一丝不苟的零界暗卫制服,纽扣扣到最上一颗,领口严实地遮住了颈侧可能存在的任何痕迹。
只是,若有嗅觉极其敏锐之人靠近,或许能从他身上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与白辰身上如出一辙的冷冽香气,那香气顽固地萦绕着,仿佛已悄然渗入纤维深处。他的黑眸低垂,视线谨慎地停留在白辰的衣摆下方,不敢有丝毫逾越。
而在凌渊脚边,那片随着光线角度微微变化的阴影,此刻却显得比往常更加浓重几分——八号依旧藏身其中,如同一个沉默而忠诚的幽灵,收敛了所有气息。
就在白辰即将迈入基地大门的瞬间,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门口并非空无一人。
一道清瘦却挺直的身影,正正地堵在基地入口的中央,仿佛一尊守着关隘的小小门神。
是白夜。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血刃预备役作战服,白银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地翘起几根,似乎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异色的瞳孔,左边是如同极地寒冰般的湛蓝,右边是如同燃烧火焰般的炽红,此刻正清晰地映照着白辰的身影,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冰冷和……浓浓的不满。
在他身后不远处,血刃a组的其他成员几乎全员到齐——黎墨、陆骁、玄昭、温言、赤霄、秦烈、谢淮。
他们或站或靠,姿态各异,但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无奈和显而易见的担忧。
黎墨的紫瞳中满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头痛,正微微张口,似乎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劝说白夜;陆骁的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身体紧绷;玄昭绿眸闪烁,脖子上的淤痕还未完全消退,看着白辰的眼神带着残留的恐惧;温言推了推眼镜,湖绿色的眼睛里是医者的忧虑;赤霄的红发都似乎黯淡了些,焦躁地抓着头;秦烈抿着嘴,粽发下的脸皱成一团;谢淮则微微眯起眼睛,警惕地观察着白辰的反应。
这阵仗,不像迎接,更像是一场小型的……堵截。
白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白夜身后那群“背景板”,最后落回弟弟那张写满“我不高兴”的小脸上。
他周身那无形中散发的、刚从零界带回来的冰冷煞气,在面对白夜时,如同冰雪遇阳般悄然消融了几分。
他唇角勾起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声音也放得低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哄慰:“怎么了小夜?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哥哥?是想哥哥了吗?”
这话语里的亲昵和理所当然,让白夜身后的几人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黎墨捂住了额头,无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