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没完!
几乎就在第一声爆炸响起的同一微秒,另一辆看似相对完好的“台风”车也发生了灾难性的殉爆!
预先设置在油箱连接处以及车内模拟弹药存放点附近的连锁诡雷被冲击波或电路短路引爆,更大的火球裹挟着浓黑的烟柱腾空而起,将整辆车炸得四分五裂,车门和装甲板像纸片一样被撕开、抛飞。
燃烧的柴油和金属碎片如同无数致命的灼热飞蝗,发出“咻咻”的破空声,呈扇形向着四周疯狂溅射!
“啊——!我的腿!”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安拉至大!救救我!救……”
凄厉的惨叫声以及绝望的祈祷声瞬间取代了之前带着贪婪的吆喝,原本还算有序的队伍顿时陷入一片歇斯底里的混乱。
至少十几名武装分子在刚才的连环爆炸中非死即伤,幸存者惊恐地趴在地上,或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空气中迅速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皮肉和织物烧焦后产生的独特恶臭。
远处,约一百五十米外的一处相对较高的石坡上,艾布.奥马尔全程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
刚才的爆炸把他吓了一个激灵,人趴在了地上。
等他确认安全再次爬起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是地狱般的景象。
“废物!都是一群没带脑子的废物!连这么明显的、异教徒设下的死亡陷阱都看不出来吗?!你们的眼睛被沙漠里的沙子迷住了吗?!”
一名跟随他多年的亲信副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压低声音试图劝解:“首领,息怒!敌人……敌人太狡猾了!像沙漠里的毒蝎一样!他们这是故意激怒我们,用兄弟们的鲜血作为诱饵!前面……前面恐怕还有更多、更隐蔽的陷阱在等着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先让幸存的弟兄们撤下来,稳定情绪,然后等援军过来后派工兵上前仔细清扫……”
“撤?!!”
艾布·奥马尔猛地转过头,充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这名敢于提出“撤退”建议的副手,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副手一脸:“往哪里撤?!告诉我,往哪里撤?!那些该死的、亵渎真主的异教徒俄国佬,杀了我们那么多忠诚的兄弟,现在,他们就在前面,像受惊的沙狐一样狼狈逃跑!你现在让我撤?!”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真主的勇士,从不畏惧死亡!死亡是通往天堂的捷径!只有用这些异教徒肮脏的鲜血和痛苦哀嚎才能洗刷他们带给我们的耻辱,才能告慰死去兄弟升入天堂的灵魂!告诉所有人!”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传遍了整个队伍。
“给我追!沿着那些异教徒留下的车辙和脚印,追到天涯海角,追到地狱尽头!我要亲手把他们的心脏一个一个挖出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
他的怒吼在山峦间反复回荡,带着宗教狂热的疯狂与决绝。
周围的武装分子们原本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在头领这极具煽动性的咆哮刺激下纷纷被感染,一种集体性的狂热情绪迅速取代了恐惧。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各式武器,指向血色天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呼喊:
“安拉胡阿克巴!(真主至大!)”
“追随首领!”
“杀光异教徒!用他们的血染红沙漠!”
与此同时,古耐山区崎岖难行的山脊线与干涸河谷地带。
宋和平与彼得罗夫斯基少校率领的俄军 sso特种小组正在山谷中拼命奔跑。
现在,时间和速度就是生命。
在高海拔下武装奔袭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单兵超过三十公斤的沉重单兵装备——包括加装了瞄准镜和夜视仪的步枪、备用弹匣、爆破物、通讯设备、单兵无人机、医疗包、水袋和单兵口粮。
每个人的肺部都火辣辣的,每一次用力吸气,肺部里头仿佛有块粗糙的砂纸在拼命摩擦。
而山地稀薄缺氧的空气,无情地加剧着这种痛苦。
连续数十小时的高强度作战和精神高度紧张此时极大地消耗着每一个人的体力和精力。
sso的俄国特种兵虽然个个身材高大,力量远优于普通士兵,但在这种极端恶劣地形下的极限越野奔袭中却似乎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反倒是宋和平表现出了近乎变态的耐力和山地适应能力。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稳定的移动节奏,呼吸虽然急促,却远未到极限。
他时不时会突然停下片刻,利用身旁突兀的岩石或枯死的树干作为掩护,单膝跪地,迅速举起挂在胸前的双筒望远镜,警惕地观察队伍的后方、侧翼以及前方可能存在的制高点,为整个小队提供着宝贵的警戒。
“咳……咳咳……呕……”
sso小队里的通讯兵“信号”终于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即扶着身边一块风化的花岗岩,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