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还有人!道兄且候我片刻,我去追他!”
说罢,那火漂將”化作一道金光,衝出庙门,朝著气息传来的方向追去。
火漂將此时用【雾天纲】遮蔽,不被凡人所见,其疾如电,转瞬便落至躲在一废弃茶场中的陈顺安面前。
“何方宵小,我乃越山道院,季真道人是也!”
“元神不昧,半步宗师?”
季真察觉到陈顺安的跟脚,不由得气急而笑。
虽然陈顺安放在凡俗中,乃至【开脉】修士之中,都算了不得的。
但一日不入武道宗师境界,在【采】仙家面前,也不过是大些的螻蚁罢了。
也敢挑衅自己?!
“看我法术!”
“赤燔环何在?隨我除凶!”
季真掐动法诀,摧使法器,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一切都迟迟没有回应。
预料之中,本该属於【采】境界的汪洋法力,却如涓流,更是驳杂不清,毫无【采】位格。
呼唤赤燔环,更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季真茫然的漂浮原地,愣愣抬头,便迎见陈顺安那对古怪,甚至带有戏謔的目光。
並非吐纳、吸收。
而是搜集。
这还是陈顺安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此界仙家对於香火的利用。
只是这两位仙家似乎对香火颇有忌讳之意,全程闭塞穴窍,屏住吐纳之机,並未如神道一般,选择直接驱策香火入体。
但更多的,由於距离稍有些远,陈顺安不敢打草惊蛇的缘故,就不清楚了。
“虽然由於只是歷史片段,铁宗师残念的缘故,这两位仙家的实力恐怕也十不存—————但若不出意外,那也是本属於【采炁】境界,哪怕铁宗师只能模仿、截取百分之一的位格,那也是难以想像的力量。”
面对那什么蒋大化、祝涛等人,陈顺安自然是重拳出击,雷霆万钧。
但面对这些圣朝的仙家们,陈顺安再谨慎也不为过。
於是他身影一动,出现在灵官庙数里之外,一位气息驳杂,凶神恶煞的江湖绿匪面前。
“谁?”
看著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这绿匪嚇了一跳,本能挥砍手中大刀,化作一道血色匹练,带著刺耳的破风声,直劈陈顺安面门。
咔嚓!
陈顺安直接拍断大刀,手指已如闪电般点在他的眉心。
似有一点神光自陈顺安指尖闪烁。
那绿匪身体剧烈一颤,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迷茫,过往的记忆如被一只无形大手肆意揉捏、篡改。
斩六贼之后,陈顺安无相无形的能力本就有所蜕变,隱隱能篡改扭曲他人六感、认知。
而现在他元神坐镇中宫,百节万神,莫不肃然,这种能力自然又水涨船高,近乎有玩弄记忆,编纂凡俗认知之能。
陈顺安將之取名为【上灵窟】。
灵窟,其实便是指空空洞洞,至虚至明的上丹田。
大道根基识者稀,常人日用敦能知?为君指出神仙窟,一窍弯弯似月眉。
便是道这上丹田,或是灵窟的形状。
而人身的性灵、真魂、记忆之所在,也便是寄存於这灵窟之中。
至於为何要取这么个玄之又玄,晦涩难懂的名字————
废话,要是取什么摄神炼心指”、惊怖造忆法”、掠心术”,那不是一听就知道是邪门功法,搞得陈顺安是个反派似的!
於是,在【上灵窟】的作用下,这名绿匪记忆受到篡改,在他的印象中,他多年虔诚祭拜王灵官,但王灵官却从未显圣,庇佑信徒,所求无应。
自己反而落得个家破人亡,亲故零落,终至室如悬磬的下场。
那是有满腔的怒火与怨恨急需宣泄。
“去灵光庙,砸了那泥塑木雕,方解你心头之恨。”
陈顺安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魔魅之力。
绿匪茫然转身,如同提线木偶,踉蹌著朝灵光庙方向奔去,口中喃喃:“砸了它————
报仇————”
渐渐地,他的动作逐渐流畅,口齿也越发清晰。
到了最后,已经彻底篤信无疑。
“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