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花来了是吧?陈会宁同志,我脸皮薄,经不起你这么看啊!”尉迟山小的话里满是不舒坦。
“你长的本来就好看,我不这么看也是一朵花。”
“噗……”沈少游把嘴里的去年炒的南瓜子儿全吐了出来,“陈会宁,你这是□裸的调戏啊!”
尉迟山小本来是气这陈会宁傻呼呼的往人家激将法上撞,听这话风也来了劲儿了,赶紧的往陈会宁身上靠,“山小哥哥长的俊这件事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知道,上幼儿园那阵,有多少姑娘成天拿奶油饼干讨好我呢!这么久你才发现,什么眼睛啊!”
“……可是,为什么……这个!”陈会宁掂了掂手上的包袱,那里面全是刚才送行的各年龄阶段女同志送给他的。陈会宁一笑起来眉眼弯弯,清澈的紧,好像从眼睛就能一眼望到他的心里,心里是跟朗日下的平湖一样透彻的。
尉迟山小最不后悔的,就是把陈会宁□的会偶尔抖个包袱了。“那是,那是他们不善于观察,太不善于观察了。伤透了山小哥哥的心啊,快,看看包里有什么,拿来安慰安慰山小哥哥……”话才说一半,那从陈会宁包袱里拿出来的果子已经啃了两口了。
陈会宁见到尉迟山小终于又恢复了平时死皮又混蛋的摸样,便觉得自己浪费他好心的事儿算是还上了点人情。也不再说话,只笑眯眯的把那包炒南瓜子抓出一把,一颗颗剥开了,又一颗颗的送到尉迟山小的手心里。
沈少游见他俩的粘糊劲儿,嫉妒。半道上劫了陈会宁给尉迟的南瓜子塞进自己嘴里塞,“呀呀呀,会宁同志,这真是你的不对了,我沈少爷也长得不差,怎么着也是一个向阳花,许给他剥,就没有我的份儿了呀!区别对待啊你这是!”
陈会宁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一颗给尉迟,一颗给沈少游,伺候好了这二位少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沈少游相当惬意的笑了出来。尉迟山小背地里抬脚踹了他一裤子灰,嘴巴上唧唧歪歪道:“还欺负上我们家会宁了,长能耐了呀!”
#
乡上会堂里人不多,许是受了上一次的教训。上一次是锣鼓喧天的送上山,结果光溜溜的就下山了,乡上再也丢不起这张老脸了。这二次上山格外的低调。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一条,一定要把山上的□逮住了,回来交给人民审判。
尉迟山小挨个把人看了,其实也就十来个人,刚才问了一圈,嘿,还就他们青龙的老实,送了三个人来,别人都是一个、两个的。沈少游无不叹息:“这一次又得替咱们青龙长脸了,挡都挡不住啊!”
上面刚说分成四个小队,一队五个人,尉迟山小和沈少游的一双贼眼就开始晃荡了。
“那个带眼睛儿的不要,咱们已经有会宁了,要那么多斯文的干嘛!”尉迟山小开始跟沈少游咬耳朵。
陈会宁虽然听见了,但也认了,比起他们能文、能武、能折腾、能诡计多端、能损人利己于无形来,自己真的是稍显斯文兼没用了。
“你看见那个脸上有疤的吗?体格匀称,眼睛里一股杀气,是个好手,你去勾搭!”沈少游确定队员一,“好,哎哟妈呀,还有姑娘!”怪不得沈少游眼睛一亮。
“背了个药箱子……就是她了!”尉迟山小确定队员第二,不忘拍拍陈会宁的肩膀,“会宁待会儿你上!”
“我去!”沈少游见色起歹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先看看会宁的长相,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尉迟山小撂狠话拿下沈少游,陈会宁听的翻白眼,这尉迟山小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上面讲完了,让同志们互相认识认识,然后马上组队。三个人各自奔向目标去了。
#
尉迟山小和沈少游俩人一起去了那刀疤的身边,两张嘴都是能舌灿莲花的主儿,哪有什么攻不下的山头?
倒是陈会宁走到人家姑娘面前还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人家姑娘挺大方,说了句“同志,你好。”
陈会宁一听,这口音和自己挺进,就问了人家家乡,姑娘一说贵州,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到最后终于开了口,说要不一起组个队,贵州、四川挺近的,咱们说话不费劲儿。姑娘想了想,再问问还有那些人,陈会宁把那两个‘匪头’指了,又交代说他们正在劝说那个刀疤脸的小伙子,姑娘一看便爽快的答应了。再聚头五个人就干脆坐在一块了。沈少游颠颠的先跑上去跟人家乡上的领导稀里哗啦说了一串,他们五个人就正式成队了!
就这时候,会堂前门又进来一队人,领导们说这是向导,陈会宁、尉迟山小和沈少游三个人盯住向导中的一位就傻笑了起来,
妈的,这哪是送向导啊,这是给他们送亲爹来了。
那也对着他们笑的温温润润的,不是寒宁道长又是谁来着?
第十五回
“爹!能看见你真好!”沈少游一把抱住寒宁道长的腿。
“好孩子乖啊,别乱喊,误了你爹的名节!”寒宁道长拎起沈少游,笑着对其他人说:“我是寒宁,青龙茶厂的,这三个都是我们村的知青,我认识,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名字。”
那刀疤脸的青年看着孤僻的很,寒宁道长不失礼节的问了,也就突出自己的名字来,“杨战威,白溪的知青。”
“我是李惜缘,朱曜的知青。”姑娘说完又拍拍自己身上的药箱,“懂医,在医疗站做事。”
这三人也作了介绍,大家伙算都认识了。乡上给大家整了一顿好吃好喝,下午各队物资、枪械一发放,直接向山上开进。
一路上大家虽然是嘻嘻哈哈,可也没有耽误了正经事情。寒宁道长与他们几个相处惯了,知道拿主意的人是谁谁谁,再问问新来的二位,也没有多少异议,好多事情也就定了下来。总体来说他们走的这条线路,山不高,可整个山脉相当漫长。还没有等沈少游嚎出声,寒宁道长就赶紧安慰道:“虽说咱们抽的路线是最长的,却是最好安顿的。因为山不高,林子又好,所以林场最早开在这里,一路上守林人的营地都空着呢!咱们是住得好的那一个。”
“呜啦!”沈少游欢心鼓舞了,完全是因为他不用再背着那压死人的帐篷。
“那么,我们现在朝最近的营地去吧!”寒宁道长挥挥手,一路人跟着他往上。
#
说是营地,其实不过是在几棵树之间扎起来的离地小木屋,十多天来每三、四天就换一处,都是同样的小房子。
尉迟山小初见了先是新鲜,然后跑到陈会宁身边咬起耳朵来。
“惨了,这比咱们那保管室大不了多少啊!还以为终于可以脱离你这蹬被子魔头了,哪晓得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啊!我这清白身子算是没有了!”
“……”对于那种能够睁着眼睛毫不含糊的说谎话的人,陈会宁真的不知道除了沉默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够对付他。
每到一处道长都会把每一个人都叫到,各自吩咐了事情,几人竟是十分的默契的。拾柴的拾柴,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这一天叫到陈会宁和尉迟山小的时候竟是去林子里拾捡一种好看的蘑菇。
尉迟山小这人只要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总是高兴得很,而陈会宁就不同了,习惯性的会做出些风险评估啥的。例如现在,听了道长的描述,尉迟山小这厮是跃跃欲试恨不能马上把所有小蘑菇采摘绝种搬回来吃个够,而陈会宁总觉得那样鲜艳色彩的蘑菇吃起来是有风险的,凡是颜色鲜艳的动植物都有剧毒,这不是常识么?
“红烧……”尉迟采回来的第一个蘑菇装在黄色的搪瓷盆儿里,这句话对着人小蘑菇说得情真意切,“清蒸……”第二个这一句更加情真意切。
“只能水煮。”陈会宁面无表情的走到尉迟山小面前,放进一个小蘑菇在他的盆子里打碎了尉迟山小的美梦,毫不留情。
“没意思了啊陈会宁。”山小哥哥一个不爽就把烂树枝捡起来往陈会宁身上去,陈会宁自打跟他熟了,运动能力见长。稍稍侧了身子就躲过了,也是无心的,嘴边上挂起了若有似无的弧线,这尉迟山小欺负人横惯了,今儿没得手不说,硬是把陈会宁嘴边那若有似无的弧线看着了,且认定那是笑,非要报复回来才算了。把搪瓷盆放下,抓起一个小蘑菇就往陈会宁身上招呼,嘴巴上还叽叽喳喳的。
“会宁啊,躲过去了心里乐是不是,吃哥哥一蘑菇!”
陈会宁同志今儿心情还行,看着那蘑菇飞过来不躲也不闪,抬手给接在手里,捏着向尉迟山小看着,面上是寡淡的,可尉迟山小这猴子精真从陈会宁眼睛里看出一丝讥诮,不干了,冲上去抓住人家不放,伸手就挠咯吱窝,忒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