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要动，小心伤口又裂了！”

柳逸凡的伤口已经贯穿了前胸后背，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又有张全一在一旁以内力相护，所以柳逸凡才能清醒得如此之快，只不过，这伤带来的痛苦却是分毫不曾减少，让他这一动便吃足了苦头。

慕尘紧张兮兮地扶住柳逸凡，将他搂在自己怀里，让他能枕在自己的腿上，躺着也能舒服一点，“大哥，伤口是不是很痛？”

“没事，就是刚刚忘了受伤这么回事，起身时扯得痛了一下。”柳逸凡轻声安抚着慕尘，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人拿了起来，是张全一要为他把脉。

过了一会儿，张全一才出声道：“情况暂时还好，只是……那灵药的药效尚未完全发挥，若是完全发挥出来……只怕你还有得苦头要吃，撑过去了，你便会内力大增，撑不过，便会导致筋脉炸裂。”

张全一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波动，仿佛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一般简单轻松，慕尘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差点惊叫出声。

“师祖，你刚刚没说这些……”这一个个的，都是以坑他为己任了吧？连师祖都变坏了，真是太闹心了。

“那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小尘，放心，大哥会撑过去，大哥……还想陪你一辈子呢！”张全一没有说话，倒是柳逸凡语气轻松地接过了话头，抬手在慕尘脸上轻抚着，笑得异常温柔。

慕尘还活着，他怎么舍得死呢？

不过是一颗有可能会废了他甚至是要他命的药丸而已，他又怎么会怕？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大哥就好。”

“嗯！我信大哥！那……师祖，这药效要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发挥出来？咱们也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呀。”

“确实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尘儿你乖乖在这里陪着你大哥，师祖去四处查探一下，兴许能找到出路，刚刚让你去探路，是师祖欠才力了，抱歉。”张全一轻叹一口气，也不等慕尘回应，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只余了偷偷闷笑的柳逸凡和一脸郁闷苦逼的慕尘。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的路痴属性呀！很心塞呀知不知道……

“好了，别郁闷了，以后有大哥带着你，不会迷路的。”柳逸凡这话说出来，也分不清是在调侃还是在安慰，总之慕尘听了更加心塞了，好半晌都没找着说话的欲望。

而且，他也没有继续郁闷的机会了，因为，柳逸凡的身体开始明显地颤抖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慕尘知道，这是那颗灵药的药效在渐渐发挥了。

“大哥，小尘陪着你，一直陪着……”柳逸凡非常痛苦，身上冷汗不多时便浸透了原本只是半干的衣裳，可是再痛苦他也强行压抑着没有哼出声来，只是偶尔溢出的呻吟却让慕尘更加心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地抱着柳逸凡的头，不断地呢喃着自己的承诺。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全一回来了，柳逸凡的身体也平静了下来，他疲惫地睡了过去，慕尘也终于松了口气。

慕尘察觉到有人在身前坐下，心里有一个疑问憋得难受，最终他还是问了出来：“师祖，你是不是可以帮助大哥不这么痛苦？”

或许这话说得有些自私，毕竟，师祖没有义务非要耗费内力来帮助柳逸凡，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对柳逸凡的心疼，忍不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听到张全一低沉的叹息，许久之后才说道：“傻孩子，师祖是能帮他，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如果我以内力强行压制减轻他的痛苦，那只会压抑药效发挥的时间，该承受的痛苦谁也无法代替他，但应得的好处，却是别人抢不走的。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吸收了那颗灵药的药效，他的内力已经凭空增了六十年，算是一件好事了。”

张全一说得波澜不兴，慕尘却是听得惭愧不已，狠狠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自己的自私，师祖人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帮他们呢？

“对不起，师祖，我……”慕尘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张全一笑着打断了。

“行了，傻孩子，师祖……已经知道你们两个的感情了，既是爱了，那便好生守在一起吧，如此一来，你爹娘泉下有知，也能够安心了。”张全一一声连着一声地叹息，过了十年，他终归还是放不下最心爱的徒儿，那个他视若亲子的孩子，那般有活力，却生生被人性的贪婪折了性命，教他如何能不心痛？

“师祖……我们会幸福的，连着爹娘的份一起。”慕尘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坚定无比，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张全一言语间的遗憾和心疼。

沉默了片刻，张全一再度开口，这一次，语气中没有了先前的落漠，反倒带上了几分兴奋，“尘儿，我寻着了一个像是出口的地方，不过……是在水下，等你大哥好些了，咱们便去试试，你爹的个性称得上古灵精怪，这山谷里处处透着诡异，想来，能进入那出口也是有条件的，那条件，兴许就是你。”

“嗯，等下我来。”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因他而起，可是，他真正能做的事情却少之又少，让他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么说来，他就是那出口的钥匙么？真想快点知道自己这把钥匙要怎么个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