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梦境

在他十一岁那年，莉莉提前带哈利来到了对角巷，奥利凡德先生为他特製了训练魔杖，作为英国魔法界的救世主，他理应拥有这样的特权。

每周三早上九点，莉莉会带哈利到圣芒戈实习病区观察治疗魔法。五號病房的老傲罗总爱用会变形的绷带给哈利表演。

詹姆的定期傲罗特训有时也会捎上哈利，在魔法部的实战室里，哈利学会了用漂浮咒对付会黑巫师的方法。

他遇到的每个人都对他礼遇有加，从来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要求，直到那一天。

詹姆將他送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熟练的登上了火车，挥手和父母告別。

就在下一刻，火从天降，愤怒狰狞，他眼前的一切突然破碎成了灰烬。

梦境转换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德思礼家的碗柜中。

外边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门被佩妮姨妈猛然拉开，清晨六点的阳光刺入了他瞳孔。

达力踩瘪的生日蛋糕盒堵在碗柜的通风口，腐坏的奶油混著蜘蛛网滴落在哈利新长的伤口上，那是前天达力用自行车链条抽打出的淤青。

“达达宝贝的健身房现在需要清扫的工具人。”

弗农姨父的笑声很大，哈利被推搡著跪倒在沾著口香渣的地板，指甲缝里还残留著梦中詹姆教他握扫帚柄的触感。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不过都是自己的梦境么，哈利喃喃的说道。

德思礼家为哈利特製了透明储物箱，將他少得可怜的旧衣物、眼镜与达力的淘汰玩具锁在其中，钥匙常年掛在弗农的裤腰扣上。

每当哈利需要取出换洗衣物时，必须当眾背诵《正常人类行为守则》—一这是佩妮编写的长达五十页的册子，內含“禁止与鸟类对视超过三秒”“餐叉必须垂直握持”等条款。

德思礼家还为哈利制定了《寄居者管理条例》，用烫金相框掛在楼梯转角处。条例包括“浴室使用时间上限为3分15秒”之类十分苛刻的举动。

达力拥有专属的“好孩子积分卡”，每吃一口蔬菜可兑换游戏机的时长，而哈利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

上周因捡到达力丟弃的橡皮，却被达力诬陷是他偷的，哈利刚辩解了两句，就被罚清洗整条街区垃圾桶。

玛姬姑妈每月来访时会进行突击考核，若发现哈利指甲缝有灰尘，便罚他用牙刷清洁园所有地砖接缝。

弗农为哈利製作了特殊的灰布兜帽，帽檐缝著三十公分长的垂纱，规定其外出时必须佩戴。“这是为了避免路人被你那道丑陋的伤疤嚇到，”

他在社区会议中向邻居们展示，“就像给患病的流浪狗戴嘴套。”

玛姬姑妈更是如此，她通过某种方式训练好了自己的狗，每当哈利经过她的罗威纳犬时，它都会朝著哈利齜牙咧嘴，甚至还会朝著他扑过来。

每周日晚餐是德思礼家的“文明礼仪考核日”，哈利必须使用一套特製餐具：餐刀没有刃口、叉子间距过宽难以戳取食物、汤匙底部钻有漏孔。

弗农会突然抽走哈利的椅子，美其名曰“训练平衡能力”，实则让他在摇晃的板凳上艰难保持坐姿。

佩妮还有一个怪癖，他会將达力啃过的玉米芯收集在玻璃罐中，要求哈利用砂纸打磨成统一规格的圆棍。

“这些要用来做院子里的装饰”，她边说著边漫不经心的擦拭著杯子，“邻居们会讚嘆我们连废料都利用得如此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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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利因木刺扎破手指时，废掉了一根玉米芯的时候，弗农还在家庭会议中宣布：“鑑於今日的原材料损耗，哈利本周淋浴配额减少至两分钟。”

学校家长会上，弗农向老师提供了特製的《哈利异常行为记录册》，其中包含数百条捏造的病症，其中甚至包括“需每日服用镇静剂防止反社会倾向”

但他们实际给的是维生素片。当哈利试图辩解时，佩妮立刻展示精心准备的“家庭治疗录像”，画面中的她总是捧著心理学书籍垂泪：“我们从未放弃拯救这个孩子。”

达力十一岁生日那晚，德思礼全家举办了“达力成长纪念展”，特意將哈利婴儿时期的照片替换成黑猩猩图像。

展览厅中央摆放著佩妮寄给莉莉的绝交信放大版，玛姬用红色马克笔在旁边批註：“精神疾病患者的囈语”。

当哈利试图靠近时，弗农便会非常粗暴的將他推开，甚至会大声的辱骂。

甚至到了最后，哈利被锁进院子的铁皮储物棚。雨水从生锈的缝隙灌入，打湿了他缝在內衬的“格兰芬多”布贴。

弗农姨父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bbc新闻正在报导苏格兰的猫头鹰异常迁徙。“怪物就该待在怪物笼子里！”

佩妮透过窗户扔出半块发霉的麵包，故意打翻了哈利用罐头盒接雨水的容器o

闪电劈中园樅树时，哈利恍惚听见莉莉在暴雨中呼喊他的名字。他疯狂捶打铁皮墙，用曾在布莱克老宅学会的方法刻下求救信號。

但晨光降临后，那些符號却变成了达利用红漆喷涂的“怪胎去死”。

哈利十一岁生日当天，他没有收到猫头鹰的来信。

哈利蜷缩温度极高的碗柜中，汗水浸湿了他的身体，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用指甲在墙缝刻下的计数线。

这些年能够支撑他的，就只有十一岁会有人来將他带往魔法世界这个念头在一直支撑著他，否则他或许早就已经崩溃了。

达力故意把冰淇淋拿到了他的面前，奶油滴落的声音让哈利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弗农姨父將一摞宣传单摔在他脸上：“明年这时候你还要在这里擦地板，不要指望我们会带你去动物园玩”。

午夜十二点，哈利把耳朵贴在冰冷的地板聆听，下水管道的流水声恍惚间仿佛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轰鸣，隔壁达力房间的游戏机音效则像对角巷金幣坠落。

可让他失望的是，並没有海格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