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端规规矩矩跟在屠苏后面，看着屠苏不紧不慢的带路，心里有些没底。

唉，他就没懂过屠苏，从来不知道屠苏说话有什么潜台词、做事有什么小目的。

每次他遇见屠苏心里都没底，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这样的处境让他觉得，有点危险啊！

踌躇了会儿，还是开口了，连带着步履也快了些，走到和屠苏并肩：“屠苏啊，这些天，你们对外面那些东西也有些了解了吗？”

说完陵端就像拍死自己。

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说，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啊，想不想师兄们啊，师尊他们过的还不错啊……之类。

偏偏说了最棘手的。

要不怎么说情商低呢？

屠苏自然是看到了陵端有些囧的表情，一下就猜到他心中所想，嘴角略略扬起了一个弧度：“除了目前观察出的――速度、外观、习性、攻击力、攻击对象，其余也没什么了解了。我想这些师兄也知道了的。”

陵端讪笑，有些尴尬道：“呵呵……恩，确实确实，观察观察就知道了，呵呵……”

“师兄近日可有想念屠苏？”

陵端猛去看屠苏，却没看到除淡定之外的表情出现在屠苏脸上，一时倒不知要怎么回答。

屠苏没得到回答，停下脚步，回过来正面对着陵端，眼神有些不愉，却飞快掩盖下去：“莫不是师兄和大师兄相谈甚欢，忘了我们这些在山下劳心劳力的师弟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可想你们了，天天都盼着你回来，想你和我一块儿练剑呢，我一个人可无聊着呢。”陵端急着摇头，脑袋晃了好几下，生怕屠苏怀疑似的严肃起来。

闻言，屠苏没有反应，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深深望了陵端许久，直望得陵端心里犯别扭，才收住目光，矜贵开口：“倒是与我一样了。”

说完就走，也不给陵端一点反应时间。

倒是与我一样了？与……与屠苏一样？

不不不，他说的是在山上时想屠苏，觉得无聊。屠苏说，他与屠苏一样……

那，屠苏在山下的这些日子里，都有想念他？觉得没有他很无聊？

这，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陵端红了脸，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有钝钝的感觉，却又仿若掉入了成堆的棉花糖中，无力又软绵，还有些舒服。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不想快点休息？”

屠苏的声音把陵端从棉花糖中卷出来，带着他去了另一个懵懂的地方。

陵端急忙敲敲自己脑门儿，清醒了连忙跟上屠苏，拍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风月的东西。

“诶，屠苏，等等我呀，走这么快干什么？”

“快点，我也还要休息下。”

听了这话，陵端才发现屠苏的脸色十分不好。

通红的双眼下极其显眼的青黑，遍布下巴鬓角的毛燥胡茬，满脸的疲倦，都明晃晃的告诉来人他有多累、休息的有多不好。

可陵端没发现，直到刚刚才意识起。

陵端快快走上去：“快点快点，好想睡觉！”

屠苏眉梢一动，不说破陵端这拙劣的演技。

蜀山，大殿。

有弟子匆匆走入，到了清微跟前放缓脚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

原本表情放松闭目养神的清微一下睁大了双眼，满是焦急地问：“此事当真？”

那弟子对上他的眼睛：“千真万确，弟子不敢有所欺瞒，一发现端倪便前来禀报。”

清微心道不好，捻起手指算了一卦，果真与弟子所报一般不二。

摆手挥退弟子，清微捋捋胡子，沉思一番，做出了决定，招来小童子：“去，让少恭、长卿收拾包袱，我们启程去――天墉城！”

是夜。

白天睡了挺久，陵端自然地醒了，一室黑暗，从窗缝中透进的些许清冷月光让他能看清身旁睡容安稳的屠苏。

英挺的剑眉平顺的展开，狭长的眼睛闭上后没了生人不近的冷感，长长的睫毛让整个人显得清秀温柔。

越看越觉得屠苏好，以前光觉得他长的好身材棒实力也特别强，现在发现了多些东西，说不透，却觉得舒服，莫名就看着越来越好。

哎呀，也不知道屠苏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表现，最近真是把他迷的七荤八素的，一看见屠苏陵端就觉得晕乎。

现在也是，看着看着就挪不开眼了，越看越想看，视线就粘在屠苏脸上，怎么也不想离开。

这样不行，他得加强加强对屠苏的抵抗力，不然以后相处起来会很麻烦。

“嗬嗬”毒人的含糊声在静谧的夜里十分响亮，一下便引起了房内人的注意。

陵端先前便清醒了，于是对这响动察觉得很快，而令他惊讶的是屠苏也在声音出现时睁开了眼睛。

陵端见着屠苏双目清明没有半分迷糊的模样很是诧异，头脑一热就要开口问他，也不顾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