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何事?”之弦走来摇了摇她的肩膀,唤。
姬屏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无事,蟠桃会便要开始了,走罢。”
姬屏与之弦双双入座,看着众仙陆续而来,姬屏安闲地等着,她斟了杯梨花酒,梨花的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微微抿上一口,回味无穷。微微的酒味配上淡淡的清香,真是不愧于酒中之仙。
众神仙陆陆续续而来,许久,却仍未见慕霄的身影。姬屏这才意识到,他是不会来了。或是心中的失望,又亦是见不到他的心酸,她再斟了杯梨花酒,一饮而尽。她不禁诧异,此杯酒的味道却不如前杯,明明是相同的酒,相同的杯,为何却品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前杯甘甜爽口,后杯却如此苦涩无味。片刻后,她似乎得出了缘由,不禁苦笑,心是涩的,尝出来的味道自然就也是涩的,她甩甩头,继续闷头饮酒。
只见一杯一杯,平日里从未饮酒的她已然是酩酊大醉,一旁的之弦见此情景,便一把夺过了她的酒杯,劝道:“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给我,给我,之弦,我们一同饮酒,一醉方休可否?”姬屏欲夺回酒杯,却因喝酒过甚,无力争夺。她腹内似乎有一团烈火焚烧,满脸醉意,脑子似乎就欲炸开一般。
虽已至此,但姬屏似乎还不愿就此罢手,她提起酒壶,又斟了一杯,看着她这醉态,之弦又阻挠道:“别喝了,这酒虽佳,但多喝不得。”
姬屏不禁望向远方,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知否。”说着,她竟热泪盈眶,一滴泪顺着她洁白的脸颊划下,这滴泪珠倾注了多少相思,又有几人知晓?
“早便听闻殊途藤奇花,必须要有情才能使它开花,不知殊途藤仙子可否让我们众仙都开开眼界?”廿淮仙人提议道。
接着,众仙都齐刷刷看向了姬屏,姬屏此时正在尽兴地饮酒,哪顾得了这些,之弦起身微微鞠躬,说:“殊途藤花神已醉,怕是不能再令花开。”
“可,可。”姬屏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至大殿中央,道:“为爱而生,无情而亡。”随着声音,她抬起双手,云端之上便冒出无数殊途藤,它们依附于前方的前年梧桐之上。可是殊途藤却缓缓地老去,枯萎,枯叶飘零,满目萧条之景。
众神仙皆议论纷纷,道:“哎哟,花神这是为何事啊?怎能使花凋零?这不就寓意王母娘娘……”
“姬屏,你可知罪?”西王母原本一脸和善的脸转瞬即逝,说道:“你令花凋零,是否在告诉众神仙们,我的寿命也将至此了?”
姬屏本就喝多了,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敲了敲脑袋欲令自己清醒,可却无用。她看着西王母,糊涂道:“殊途之花讲究以爱为本,既无爱……便,便自然,亡。”
“好啊!被我囚了三百年却一丝长进也没有,殊途藤仙子姬屏,蟠桃会之上肆意妄为,满嘴胡言乱语,该诛。”西王母显然十分气愤,她当着各位神仙之面,道。
之弦立刻掠过众仙,来至姬屏身边,拉起姬屏一同跪下,道:“王母娘娘,请收回成名,姬屏不是故意的,她……”
“好啦!”没待她说完西王母便无情地打断,不容置疑地道:“之弦,别替她求情,我心意已决,将她的神位革去,明日便打下凡间!”
“王母娘娘……”
“别再争议此事,众神归位。”
众神入座,姬屏便被天兵带了下去……
姬屏是被一束光所扰醒的,她头晕脑胀,甚是疼痛,她刚醒抬手却才知晓自己竟被囚神索所困住,动弹不得,她甩了甩头,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才知自己竟犯了弥天大错。
随即,两位天兵解开了囚神索,领着姬屏走出了天牢。
“这是,要望哪去?”姬屏问。
“诛仙台。”
姬屏不语,今时的她显得如此安然自若,如此平静。来至诛仙台,诛仙台诛仙台,便是诛仙之台,往往犯了大错的神仙皆会被贬入诛仙台之下,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自此生生世世安于凡间,不得入天庭。
她轻轻叹了口气,她现如今心中唯一挂念的,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她却突然笑了,或许,于她,于他,都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慕霄,愿来世你我不会相见,不,是生生世世都不见。愿,你永世安好,无牵无挂,我便足矣。
她纵身跳入诛仙台,风撩起她的衣裙猎猎而舞,风声中似乎回荡着清脆的铃声,她的脑海中也回荡着他为她带上黔铃的画面,脸上的微笑久久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