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回去告诉外公,他一定会心疼的,一定会宁可麻烦一点每星期带我来市里检查,也不会再让我留在父母家了吧?
如果我回去告诉霖霖林傲,他们一定会为我感到愤怒,一定会愤怒地骂着黎明,然后拉着我回到原来的班级吧?
既然天气这么冷,运动运动就热了。从镇子到市里的车程,不过是一个盹的时间,如果走路要久一点的话,天亮之前我就能回到外公身边吧?
那就这么定了,外公,霖霖,林傲,我明天就能见到你们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朝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
第二天清晨,高速公路上路过的司机发现了缩成一团,睡在路边的停车带上的我,那时的我光着脚,瑟瑟发抖着,很是可怜。司机心疼我,给我裹了一件衣服,并把我带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公安局去。
这是市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上的公安局。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
民警给我喝了姜茶,一边安慰着我。
“不过我们都很惊讶,你一个小姑娘竟然能走这么远的路。”一名看上去刚上任不久的年轻民警蹲在我的身边,对我说,“不过你要去的镇子不是这个方向的,而且比你所走的路还要远上几倍。”
原来不是哪一个方向都可以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原来仅靠人的双腿,也能走很长很长的路;原来一个盹走过的路,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小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家人的联系方式吗?你这样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会很担心的。”
“找Z医科大的秦教授。”我说,除此之外,我再不说任何信息了。我甚至没有告诉民警们外公的具体地址,最终我还是不忍心让外公他们为我心疼。
民警只好联系了Z医科大学,找到了秦教授的联系方式。
秦教授带着秦朗赶来时,我正在发着高烧,躺在公安局的长椅上,沉沉的睡着。
“子夜,子夜。”秦朗轻轻推着我,把我叫醒。
“秦教授呢?”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秦教授的影子。
“我爸和民警打听情况去了,”秦朗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探向了我的额头,“哇,子夜!你怎么回事啊,发这么高的烧!”
“老爸,老爸!还说什么,子夜发烧了,赶快把她送医院啊!”秦朗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跑去找秦教授了。
看到秦朗这么关心我,不由得心头一暖,在这个城市,我还是有留恋的。然而,秦朗之后的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来就不聪明了,烧傻了怎么办啊!”
我伸出脚想要踹他,却提不起力气。
这个毒舌。
……
秦教授把我抱上了车,秦朗坐在我的身边。
“子夜你要喝水吗?”
“子夜你还饿吗?”
“子夜你还难受吗你还好吗?”
一路上,秦朗喋喋不休地慰问我,就差拿一只小碗在我的旁边喂我吃东西了。我刚想闭眼睡一会,又被他吵醒。根本无法入睡,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说,”我打断了沉浸在自己的母性中的秦朗,秦朗立马看着我。
“子夜,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我只是着凉发烧,不是得了绝症,”我哭笑不得,“不用像对待生命只剩下一个月的病人一样对我。”
驾驶座上一直都没有发话的秦教授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朗,你就歇歇吧,让子夜好好休息一下。”秦教授一边笑一边说,“子夜,我得联系联系你的家人了,他们很担心你,昨天大半夜的打电话来我家问我你有没有来我家。”
我低着头:“秦教授,别联系他们好吗?我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