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多么重大的年份，电视墙前的人并不算太多，但也还算热闹。我们一人捧着一杯热奶茶，一边看着电视墙最后几分钟的倒计时。

“子夜，新年你第一个和我说新年快乐吗？”王可人扑倒我的身上，抱着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说。

“好啊。”说完，我瞄了一眼罗烨，“就怕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不是我。”

王可人笑了笑，便盯着电视墙不说话。

只剩最后五分钟的时候，我喝完了手中的奶茶，想要去找垃圾桶把它丢了。却在寻找垃圾桶的途中，看到了秦朗和另外三个男生。

“嘿，好巧啊，你们也来倒计时啦，另外几个人呢？！”其中一个男生不明所以，和我打招呼。

我不由看向秦朗，他直直的盯着电视墙，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扔垃圾，现在就去找他们。”我笑了笑，急忙往秦朗他们的反方向跑去。

却跑错了方向，直到开始十秒倒计时了，我还没有找到王可人他们。

“十！”操场上的人们开始叫着，我四处转着寻找着大家。

“九！”我决定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自己被发现。

“八！”我开始急躁起来。

“七！”我开始转着脑袋，却依旧没有找到大家的身影。

“六！”我还是找不到大家。

“五！”我决定放弃了，动也不动地等着新年的到来。

“四！”我听到了王可人的叫我的声音，顺着声音找到了他们的方向。

“三！”我看到了大家，开心得往他们那跑去。

“二！”我突然看到离大家不远处，秦朗也站在那里。

“一！”我低着头回到了大家的身边，拉住了林素的手。

“零！”我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看向秦朗，却发现他也看着我，我刚想移开视线，却发现他在对我笑，为了回礼，我也对他笑了笑。此时我看见他正在说些什么，嘴型是：

“子夜，新年快乐。”

我也对他摆着嘴型说：

“你也是，新年快乐。”

“大家新年快乐！”王可人喊着，握紧了拳头伸到了天上。

似乎我并没有实现对王可人的承若——第一个和她说新年快乐。

王可人显然很开心，蹦蹦跳跳地和大家道贺，和我说了，和胡煜说了，和林素说了，最后，才转到了罗烨面前。

“新年快乐啊，罗烨！”王可人歪着脑袋，对罗烨说。

“新年快乐，王可人。”罗烨说着，伸出手揉了揉王可人的脑袋，“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王可人原地转了一圈，笑嘻嘻地看着罗烨，这回她没有再找话题岔开，而是对罗烨说：

“我也是，接下来的一年，就拜托你了！”

“好开心啊！”王可人冲到了罗烨面前，抱住了罗烨，把脸靠在了罗烨的肩上，“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啦！”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罗烨笑着回答。

我转头看向林素，她抬着头看着王可人和罗烨，微微勾着嘴角。眼里有悲伤，却没有失落。

而胡煜，却静静地看着林素，我读不懂他的眼神。

后来我问王可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接受罗烨，而要拖这么久。

“因为我想被好好的珍惜呀。”王可人轻轻地回答，抬起头看天上的星星，眼神少有的落寞。

我坐在王可人身边，和她一起仰起头看星星。因为污染，天上很难看见几颗星星，我们却还是不知疲惫地仰着头，好像只要我们一直看下去，就一定能望到漫天的繁星。

王可人，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眼神？难道真的像老头说的一样，其实你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可人？”我轻轻说。

“嗯？”

“如果你有很大的梦想，很想做的事，很喜欢的人，可是你却知道，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等到实现的那一天，或者你明白地知道即使这些事实现了，但很快就会被打碎，怎么办？”

王可人缓缓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片刻后，她低下了头，思考了良久，才勾起了嘴角，跳了起来，站到了我的面前，用活力十足的语调说：

“如果是我，我就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依旧为自己梦想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是因为知道没有办法实现，知道即使实现了也会被打碎就昏昏沉沉的过日子，那我连现在的日子都会变得没有意义的。”

“可人，你真的很有魄力。”我抬起头，由衷地说。

“当然！”王可人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胸脯，不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下来，盯着我的眼睛。

“子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