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颗螺丝,会一直在那里。”
“当你有一天,在别的地方,听到类似的声音——”
“你会突然想起,这里的一切,是怎么被‘刚刚好’地拧在一起的。”
他说到“刚刚好”三个字时,悄悄在心里,握了一下白子。
“文明长河——”
“以白子·天工开物为引。”
“我要——”
“在这个被扁平化的会场里,打开一条‘声音缝隙’。”
白子微微发热。
会场里,什么也没发生。
但下一秒,有人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哐当——”
声音清脆,在原本已经被“抹平”的空气里,炸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紧接着,更多细微的声音,像从水底浮上来一样——
翻纸声、笔敲桌面声、椅子轻微的摩擦声、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会场里的人,下意识地动了动。
“怎么回事?”有人小声嘀咕,“刚刚是不是突然安静了一下?”
“现在又有点吵。”
“可能是空调的问题。”
顾言朝心里清楚——
那不是空调。
那是他,用白子,在沉默棋手的“扁平化声场”上,划了一道口子。
“长河。”他在心里说,“你能定位他吗?”
“暂时不能。”长河说,“他很谨慎,只是投了一点‘声纹扁平模板’过来,本体还在海上。”
“但——”
“他在试探你的反应。”
“你刚才那一记‘声音缝隙’,他一定感觉到了。”
“接下来,他很可能会——”
“在某个地方,正式拉开棋盘。”
汇报结束,掌声稀稀拉拉。
不是不认可,而是——大家都有点莫名疲惫。
“今天就到这里。”文旅局局长合上文稿,“项目整体方向没问题,细节你们再打磨一下。”
“尤其是那个——”他想了想,“螺丝的声音。”
“挺有意思的。”
顾言朝松了口气。
刚走出会议室,叶挽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刚刚,在会上动了白子?”她开门见山。
“你监测到了?”顾言朝问。
“当然。”叶挽星说,“整个会场的声纹,突然从‘单声道’变成了‘多轨混音’。”
“像有人,在一张被压平的纸上,突然揉了一下。”
“上面的人,吵了一架。”
“有人说,这是你在‘对抗沉默源’。”
“有人说,这是你在‘暴露自己’。”
“最后拍板的是——”
“‘让他继续。’”
“因为——”
“沉默棋手,已经把棋盘,摆到我们面前了。”
顾言朝心里一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