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留给这座城的人。”顾言朝说,“他们每一次选择开口,都是在帮我下那一半。”
叶挽星笑了笑:“你这是——”
“把工作外包给全城市民。”
“文渊阁会给他们算绩效吗?”
“绩效没有。”顾言朝说,“但——”
“他们会得到一点东西。”
“什么?”
“一个机会。”顾言朝说,“在沉默之后,说一句——‘我要开口了’的机会。”
“这比绩效,重要多了。”
周六早上,顾言朝回到小区。
刚出电梯,就看见程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幅画。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程野说,“梦见港口的钟响了。”
“我在梦里,画了一幅画。”
“醒来后,我把它画了出来。”
他把画递给顾言朝。
画里,是一座在夜色里的港口。
钟楼的轮廓清晰可见,钟声被画成一圈圈波纹,扩散到海面上。
海面上,每一艘船,都在波纹里,轻轻摇晃。
“这幅画——”程野说,“叫《钟声回来的那一夜》。”
“我觉得——”
“它比我之前所有的画,都要‘响’。”
顾言朝笑了笑:“你说得对。”
“这幅画——”
“到此为止。”
程野愣了愣,随即笑了:“好。”
“这幅画,到此为止。”
“下一幅——”
“我想画一座城。”
“一座——有吵有静,有钟声也有喇叭声的城。”
“一座——”
“有人在第n稿之后,终于说‘到此为止’的城。”
顾言朝看着他,心里忽然很平静。
“长河。”他在心里说,“棋盘已经初现了。”
“嗯。”长河说,“而且——”
“这盘棋,会越来越大。”
“你准备好了吗?”
顾言朝看向远处的城市。
车流声、人声、工地声、钟楼的钟声……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吵得让人头疼。
但在那一片吵里,有一点东西,正在慢慢成形。
一种——
“刚刚好”的平衡。
“准备好了。”顾言朝说。
“下班后,继续执棋。”
“为华夏。”
“也为那些,在沉默之后,选择开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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