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珊这个案子的胜率着实太小，比起杨启忠，首先她的出生就是个瓶颈，其次杨老没有在任何场合承认过她，最后一审的判决是她不能享有杨老遗产的继承权，如今二审在即，身为代表律师她不得不通过各种渠道找资料累积胜率。

“不是要讲遗产法吗？哪里。”

颜兮把书打开，指着做了标注的地方，“哦，这。”

颜兮是个聪明的学生，一点即通，陆晋南是个逻辑清晰的老师，错综复杂的法律他有条有理的讲清楚。两个人的搭配不仅让枯燥的法律多了一些趣味，也让冰冷的关系有了些缓和。

“懂了吗？”结束的时候，陆晋南问。

颜兮支着下颌，歪着脑袋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当律师，你会做什么？”

“颜兮，你……”

你什么陆晋南没有说出来，无奈的语气戛然而止，也许是讲课时太过放松，多了不该有的情绪。几乎是同时，他的脸冷了下来，他站起身直接上了楼。

就在他快要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颜兮追了上去，在他进卧室前叫住了他。

“陆晋南。”

回答她的却是干脆的关门声。

卧室的门紧闭，就像他的心永远不愿意为她打开。有的东西，不是抢到手就是自己的，就像有的人，得到了也不是自己的。

明明我们也曾有过轻松快乐的时候，而我所有的努力和幸福都比不过一个路瑶，对吗？

颜兮自嘲的笑了笑，笑她不自量力，笑她痴心妄想。回到客厅，一股乏力感从头浇到尾，她觉得很累，也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思，径直回了客房，抱着陆晋南的枕头睡了过去，只是今晚再也没有人给她把盖住脑袋的被子拉下来。

昨晚不欢而散，早上起来颜兮又和陆晋南碰上了，在厨房，她正在做早餐，而他只是下楼喝水。

陆晋南还是穿着昨晚的睡袍，意外在厨房看见颜兮，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若无其事的走进开放式的厨房，倒了杯水转身就上了楼，整个过程动作干净利落，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浪费在颜兮身上。

等他穿戴整齐从房里出来，家里早已没有颜兮的影子，但餐桌上摆好了早餐和牛奶。早餐还是热的，牛奶的温度恰恰好，看来她应该刚出门。

颜兮的早餐做得不错，让陆晋南挑剔的胃很满足，也让他今天有了个不错的心情。过后，陆晋南很负责的将餐具洗了。

连着好几天都能吃到热腾腾的早餐，陆晋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在德国呆了那么多年，他第一次吃到别人做的早餐。

而这些天，他们形成了一种不见面，她做饭、他洗碗的默契。

颜兮没有抱陆晋南会吃她做的东西的希望，所以当她回家看到的是收拾整齐的厨房和干净的餐具，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好像生活又有了阳光，令她欣喜若狂。

律所的同事更是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颜律师最近心情很好，比起以前亲切了不少，但工作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小杨，将圣诗蓝都的案子转给其他律师，让王瑜赶快将关于杨老遗产案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时间紧迫，与杨惠珊深入沟通之后颜兮立刻进入高密度的工作，常常是忙得脚不沾地。反观右边办公室的申臣，一个下午出去喝了杯咖啡，玩了会游戏，还时不时的打电话来给颜兮表示他已经闲得快发霉。

“申臣，你要是再打电话来我就去法院告你骚扰！”拿起办公室电话，颜兮恶狠狠的望着右边悠闲喝咖啡的始作俑者，十个电话有九个都是废话，严重影响她的工作。

“哎哟哟，小燕子你还真自信啊，我申某人就算去骚扰齐霜齐大美人也不至于骚扰你啊！”

停下手中的笔，手指飞快的在电话上按几个数字，“刚刚信号不好，劳烦申律师再说一遍。”

申臣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疑其他，将方才的话完完整整的重复一遍，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看着颜兮，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进来，“哦？是吗？小刘，再帮我拟一份诉讼交给法院。”

“齐姐，什么诉讼。”

“告申臣骚扰。”

看到申臣吃瘪，颜兮得意洋洋的放下电话，心中被打扰了一下午的抑郁一扫而光，好似这半室的阳光都照进心里，让人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