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鸟,洛水之滨,百年一生。
其血遇水即生根,遇土长芽,于水名“黛”,于陆唤“圣”,合名为墨殇。
墨殇花一株花只开一次,墨殇花一结果,墨殇鸟无论在哪里,都会飞回来把种子吞进肚子里。因为种子有毒,所以墨殇鸟很快就会死去,它死后种子就在它的尸体上活下来。直到墨殇鸟完全腐烂,就成了墨殇。
殇死随风、墨若浮尘。
一日,金乌西坠,远来一道人,手持拂子,仙风道骨,信步于洛水之滨,偶见一女子手捧一只墨殇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踏水而来。颔首致意:“道长,妾见道长丰神迥异,有一事相托,此为墨殇鸟,百年间常陪于妾旁,奈何尘缘未了,却命至于此,妾为报其百年之恩,望道长携其入红尘,了其尘缘,圆其夙愿,妾自当报之以李。”道人听毕,叹之:“哎,虽为奇鸟,奈何虽性灵却红尘杂念未除,美中不足好事多魔,既然仙人将此托于我便携其入红尘中,待劫终,也算了其愿。”仙人听后,感激不尽。将墨殇鸟交于道人手中:“妾就在此谢过道长。”说着,便踏水而归。
“都道红尘好,万境归空,皆是梦,皆是梦。”说罢道人便拂袖飘然而去。
洛南白洛乡,苏里君家,嫡妻陈氏,贤良淑德,德性温存,仪容绝世,为夕泽国陈将军之女。苏家虽于穷乡僻壤为里君,为官清廉,乃一等一的好官,百姓皆敬,夫妇乃一段佳话,二人却奈何一直无所出,终于不惑之年得一女,唤作莺韵,奈何陈氏产厄之灾,陈氏死后,再未续弦。待莺韵到金钗之年,已生的与其母有七分相似,歌喉清婉,黄莺吟鸣。
一日,莺韵卧于庭中睡榻上,香梦沉酣,梦至一处,远望一女子,手持七弦琴,坐于水中仙树上,琴声悠扬,走进一看,女子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琴罢,女子微微启口:“风流孽缘,缠绵之情,万境归空,看破红尘,了却尘缘。”
莺韵方欲上前细问,仙人早已飘然远去,只剩其声风风韵韵,何见其人。
待梦醒,早已日晚,忽闻,屋外,炮竹响喧锣鼓,问后,才知七夕佳节,家家乞巧望秋月,女子皆望寻一良人。
等夜阑,莺韵携一丫鬟,信步于洛水河旁,摆上瓜果乞巧。待归中,见乡中火光冲天,小儿啼哭,火爆声,百千求救声,远远传来浓浓腥气。
丫鬟大惊,瑟瑟发抖:“小姐,乡里来马匪了!来马匪了!小姐!快些去后山林中躲起来!小姐快些!”
“爹……爹!”生于官宦之家何时见过此等事,早已吓得动弹不得,丫鬟匆匆拖起莺韵,隐蔽于后山树丛中。待破晓之时,才敢微微露头。
回到乡中后,房屋皆倾,满目疮痍。
洛南白洛乡,乡中数十口无一幸免,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