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更难得到<王不留行>的线索。
染盒里的染料,是由散沫花捣碎,加入明矾制成。只是….盒里的颜料剩的不多,无惜涂了几次,还是很淡不见红。
白妃看了一会,薄唇轻启:“妹妹不知,本宫宫里的染料和旁人的不同,这里面是加了鲜血,才会上色至深红。只是…..这原先都是加了冬青的血。现下,她又出去了…..哎,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无惜一惊,这白妃是何等的残忍,仅仅为了指甲上的一点亮丽。让人用鲜血加之。
当下之意,是要她也用鲜血加进去。
殿下的云苓,听闻这话,马上会意:“娘娘,就用奴婢的吧。也用不了多少。”
“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带下去!”白妃已经很是不耐,吩咐几个侍卫将云苓带走了。
无惜唇角一弯,轻轻的拉过了白妃的手,笑道:“姐姐何必这么动气,既然是我为姐姐染甲,当然是用我的了。”
说完便拿起一旁的搅拌针。扎向了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珠子冒起,无惜马上滴在了染盒里。一滴滴坠下。但是很快,食指的伤口凝固。鲜血便挤不出来。见白妃看着那血冷冷的笑,不发一言。
无惜叹了一口气,又执起搅拌针,扎向了自己的中指。直到染盒里的血已经超过了原先染汁的比例。无惜这时已经扎到了无名指上。
白妃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道:“呀!本宫忘了,这血可不是现加进去就染的,这样不上色。从前冬青这样做过。这血得在新的染盒里滴满,再重新混入染剂,调制一夜,方才使用。瞧我这记性,冬青又不在。倒是没人提醒我了。”
无惜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要将右手边的搅拌针插进她眉心的冲动。那样,连贴花也给她省了。
白妃又不怀好意的笑:“只可惜了妹妹的血,放错了位置……来人,备新的染盒上来”
已经忍了一时,若是此刻走人。白妃不知又会给她安什么罪名。况且她屋外不知有多少侍卫可以拦她。她又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露出武功自保。
怪就怪在当日宫续乾答应了她,给她权利教她礼仪。她稍有不从,都会被白妃拿来做文章。
无惜一咬牙,又重新从食指扎起…….
无惜回到寝宫的时候,云苓一路上哭的跟泪人儿似的。
无惜只感觉左手五个手指都麻木滚烫,十指连心还真是这么回事。一不小心碰到了,更是疼痛难忍。
但若是跟中毒比起来,这也只是一点点小伤口而已。还能忍。
从前公子教她用一种毒时,无惜偷偷的从药房顺出了胡曼毒草玩耍。不慎洒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整只手如万千蚂蚁噬骨般难受,整个皮肤充血肿胀的像馒头一样,颜色已经几乎呈透明。
但这毒的特点是发作到顶峰的时候,才能设法除去。否则都无法解毒。
公子只得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无惜自知自己顽皮不听话,也不敢哭闹,只求公子快点救他。
南夜烛却淡淡道:“自己试过也好,以后便知什么情况下可以用这毒。凡是用毒者,若想得解药,必是自己亲身尝过。”
到底,公子还是拿银针替她扎破了皮肤,放出了血水。又带着她的手放在岩泉冰里浸泡后,拿起后又继续放血。如此反复,直到天亮。她这手才算救回来了。
她后来才知。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复杂,之所以公子要将她的手浸泡在岩泉冰里,是因为这样,她的手才不会因为胀破的皮肤放血而留下疤痕。
从那以后,公子教过她很多更厉害的毒。但是她没有用过任何一种。因为她尝过中毒的滋味。
云苓啜泣道:“娘娘,一定很痛吧,都是奴婢不好。咱们……告诉皇上吧。白妃真是……太欺负人了,让皇上替我们……替我们…….做主。”
无惜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她不了解宫续乾。但是她知道他定不喜欢女人以这种方式告状。
她不会告状的,因为,她要让他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