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郑丛弟弟昨天住院了,现在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喜悦就说她也要去,怎么了?”
“你说的我们指的是谁?”我问。
“就是郑丛,你,我,本来还有王威和车云啊。”我的问话把厉卫平弄得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作为一个男人心思确实不应该太过细腻,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毕竟郑丛就这么一个朋友,我不是非要怀疑喜悦,而是因为看到了郑丛刚才挂在脸上的那种快乐,我绝对不能让她在投入了如此巨大的真心之后发现交友不慎,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对整个人生都会失望?
“郑丛,你和喜悦很好吧?”我试探着问,即使知道答案。
郑丛果然点头,说就她一个朋友。
“嗯,好朋友归好朋友,但是也不能付出所有的一切知道吗?”我耐心地说,也把握着度,生怕没轻没重忍郑丛不高兴。
“付出什么一切?”郑丛问我,“我好像从来没有帮过她,都是她帮我。”
“嗯。”我看向窗外不再说话,这种问题确实只能点到为止。
到了医院以后,我的心情确实变得有些沉重,即使小兔有保姆,可是六十多岁的大妈也闲不住,基本上都是她在跑来跑去,我没有跟进病房,老人家不容易,我不想让她因为看见我而再次生气。
喜悦很快出现了,见到我们,脸上难掩喜悦,和我大概说了一下他舅舅的情况,他基本能行走了,但是右手还是动不了,今后大概要持续康复一年左右。我告诉她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喜悦点了头,又转头看向她最好的朋友郑丛,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郑丛,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郑丛自然不好意思,被这么一夸,低下了头。喜悦看见了郑丛头上的发卡,便道:“哇塞,这个发卡真漂亮啊!”郑丛听了,抬起头来,害羞地说:“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话说完,发卡已经被她摘了下来,伸着手递给喜悦。
“别,我不要,我不是这意思。”喜悦笑得有些难为情,我也在一旁在心里偷偷感慨,郑丛就是这么直接,她要是认定了你,就会死心塌地的对你好,可以把她的一切都给你,如果不喜欢你,说不定你和她说话她都不会拿正眼看你一下。
两个姑娘僵持住了,一个伸着手要送,一个摆着手不好意思接。我笑了一下,说:“喜悦,你就拿着吧,这是郑丛的心意,她愿意把好的东西都拿来给你。”
听了我的话,喜悦才缓缓接过,不好意思的点头然后说谢谢。
病房里传来了小兔和大妈的声音,喜悦很久没见他们,就走了进去,郑丛没有跟进,停留在我的面前仰头看我。
“怎么了?快进去吧。”我催促着。
她半天不动,最后才说了话:“我把你给我买的发卡送给了别人,你生气吗?”
我假装冷笑一声,问:“你还知道是我送给你的啊。”
郑丛认定我生了气,便说:“你要是喜欢我戴那个,今天我再去那里买一模一样的戴在头上行吗?”
我终于被她的话逗笑了,向前一步用身体贴住了她的身体——这是我能够给她的比较畸形的拥抱,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小草,我真的好爱这样的你,我想给你买很多很多的发卡,每天都戴不同的。”
郑丛也笑了一下,说:“那不行,太浪费了。”
“你真是个好姑娘,快进去吧,我就坐在这边的长椅上,大妈在那边进进出出,应该不会看到我。”
“好,你等着我。”郑丛说完跟我摆了摆手。
我刚要扭头坐下,便听到扑通一声,等我反应过来时,才知道是郑丛的大妈在病房外栽倒在地,厉卫平连忙扶着我过去看,护士已经即使赶到,但是看她躺在地上的那种怪异姿势,让我深感不妙。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地救人,小草和小兔脸色惨白的跟在一旁,一件接一件的混乱,看在我的眼里,都成了提醒我是个无用的人的指示灯。
天黑了,大妈才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是脑出血,情绪激动再加上过度劳累,已经被安置在了重症监护病房,并且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思成,我该怎么办啊?”郑丛又一次在我的面前掉了眼泪,我疼得心都快碎了,用肩膀碰碰她,说:“放心吧,大妈一定没事,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