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我是不是男人？”

我一张脸腾地就红了。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小皇帝居然看到了我们，太是时候了。

我感激地站起来，大言不惭张口就瞎扯“王爷问我棣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民女正在同王爷讲。”

“顾小姐不如也讲出来给我们在坐的各位一起听听，陛下以为如何呢？”轻声软语，最是温柔似水，说话的人是魏澜。

“所言极是。”小皇帝点头道。

“是，陛下。”我看着越来越近的棣棠，看着对面纯良无害的魏澜道“野史上记载，棣棠花有情人花之称。相闻若男女两人能亲自摘下一朵，便会修得一段好姻缘。只由一人摘下，则会遇上自己的良人。”

魏澜的眼睛亮了亮，小皇帝望着我唇角微勾。倒是一直端坐的魏映忽然开了口“倒是给王爷和顾小姐得了便宜了！”

初初起身笑道“魏大人说得正是呢。”

言罢，他拉起我的手缓缓向船边走去。小皇帝亦起身走过来，被魏映拦住“还是让微臣帮陛下去摘吧。”

小皇帝摆摆手“朕自己来。”

魏澜与魏映相视而笑，却都是对这个说法起了兴致一并跟了过来。

没有人注意到我当先拂花的手里撒出去随风而散的药粉。

船靠近岸边，已是伸出手就能摘到的距离。初初认真地挑着花，又拉过我的手一齐捏着花茎，只差用力一折。

我的左边是小皇帝宇文谨，此刻他亦举着棣棠花斟酌不下，手指却捏得不紧于花茎处上下游离。不时还瞟过来看看我和初初手里的花。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于是手指用力一折，柔软花茎发出细微却清晰的断裂声。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断裂声，三五只花被陆续折下了。

“朕这朵棣棠花如何呢？”小皇帝微笑着将花举给我看，我笑着接作势要接过来看，缝了黑色毛皮的袖口却当先扫过了顺着花茎流下来的几颗大滴的血珠。

“皇上怪不小心的，可是扎到了花茎的刺了？”我佯装惊吓的样子，收回手惊道。

“呀！都流血了!快宣太医太医!”一个太监慌张地叫了起来。

小皇帝将花递给身边宫人，看了眼被扎出血的手指，皱了皱眉头。

片刻后那点小伤口上的血不怎么流了，却不见凝。匆匆赶来的太医看到“伤口”面色很是尴尬，依旧在努力地包扎。

在场除了我，应该都在紧张小皇帝金贵的手指头。我早已将方才沾在毛皮袖口上的血珠滴进了盛有清水的小杯中。自己对着带刺的花茎伸出手指，被刺破的指腹很快流出血来，我背着众人小心将它挤入了杯中宇文谨的几滴血旁。

师父有没有骗我，上一世的委屈可否白受，就在此刻了！

果然，两滴距离不近不远的血就那样一点又一点地溶在了一起，仿佛它们从来就该是这样。

诚不我欺！是真的。都是真的。

“你在干什么？”初初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心中思量，我不假思索地端起水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杯子落定的一刻，他疑惑地瞟了眼杯底一抹淡淡红丝。

我举起自己尚且挂着血珠的手指给他看“棣棠花果然很刺人，好在是没有毒。你的手没事吧？”

他取出帕子小心地替我止血，淡淡道“我没事。”

还好我反应快，方才在花茎上撒了不容易凝血的药粉，才能顺利取到宇文谨的血且顺利打消宇文初的疑虑。

只是我不知道，初初的疑虑一直都在，自那一夜起只会越来越重。与我说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耽误他去注视那个杯子。

那抹腥红在我的喉咙里翻滚，而我只能选择拼命将它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