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提醒你见好就收,我们似乎并没有和好。”
“那我们就和好嘛,不要相互折磨了好不好?”宇文初一样挑了挑眉。
我垂下眼,并没有说话。
宇文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静夜如斯,外面飘起的飞雪。不知宇文初是不是冒着风雪来的,他进屋时身上带着的寒气如今已被顾生和她的被子暖得不见分毫。他贪恋这样的暖,贪恋眼前这的还在生气的人。于是沉不住气夜里跑来,于是情不自禁想加深那个吻。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入怀,摸出一件物什,献宝似的捧到顾生面前。
我见他似乎捧了个东西过来,可是屋里太黑,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疑惑看他。
宇文初起身,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掌了一盏灯。昏黄旖旎的灯光缓缓铺开,照亮了眼前景象,以及眼前的彼此。
我这才看清,宇文初居然穿了一件大红锦袍,乍一看像极了大婚时候新郎才会穿的那种大红喜服!
想到今日奇女子也是穿着红色的衣裙,心里顿时堵得慌,方才有些情动绯红的脸色顷刻便冷了下来。
他转身坐过来,又将手里的东西捧与我看。
我很是不情愿地看了一眼。
“嗯?”
“这是绿珀,琥珀的一种。”他将那东西又往前凑了凑,让我看清楚。
那是一颗圆珠,一颗葡萄大小,淡淡的茶绿色,细细看去,那里面完好无损地包着一片心形的叶子。泛着淡淡清雅的松脂香。
跑生意这么久,琥珀没少见过,绿珀当真是头一次见。而这头一次见,就忽然没有理由的喜欢上了,好像这东西天生就应该是我的。
那枚绿珀上多了一个软银丝小环,顺着软银丝环穿了一条红线,系成一个线环。
“所以……”我还是不太懂。
他笑了笑,拍下我的脑袋,将绿珀带在了我的脖子上。又小心地将我散开的头发从线环里捞出来,捧在手上。
那枚绿珀躺在我的脖子那里,茶色光泽缓缓流出,既不高调也不低廉,松脂香闻起来当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宇文初盯着我脖子上的绿珀观赏了一会,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如意的笑:“我就知道这东西天生配你,看到它第一眼就觉得该是你的。”
我愣了愣,凝神看他。
半晌,他又没骨头一般软了下来,揽着我躺下,盖上被子,悠悠道:“你不是疑惑我为何会在北山教魏小姐舞剑?呐,就是为了你脖子上的这个好东西。我得了消息在北山能找到千年难见的绿珀,琥珀和龙涎香是皇家喜欢用两种香料,算起来龙涎香好得,琥珀却不能强求。而绿珀,更是琥珀中的精华,更是可遇不可求。我赶过去的时候,不想魏小姐也得了消息,先一步取了绿珀。我不甘心,便想与她交换,哪知……”
“哪知她什么都不要,就要你教她舞一回剑?”我接过宇文初的话,挑眉问他。
“嗯,是这样。”他点点头,见我有些不悦,又伸手抱抱我,道:“我本来也是犹豫的,但是她给我看了一眼绿珀,只那一眼我就认定那东西该是你的。那么我牺牲点色相也不算什么!退一步讲,我的剑术的确不错,兴许人家只是想学剑术而已,况且……”
“况且什么?!”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柔声继续道:“况且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她还会叫我一声哥哥。”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斟酌道:“魏相的女儿,你真能当她是妹妹?”
宇文初眼底闪过一丝深幽,随后又被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概而过:“五岁以前是可以当她是妹妹的。”
五岁以前?那是敬王爷和王妃还在世的时候。
我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真好闻……”他笑着凑过来在我面前嗅了嗅,一脸陶醉模样。
我一张脸腾地便红了,用手去推他。灯未熄,下一瞬他那张扬火红的锦袍又闯入我的眼睛,心里还是有个坎过不去,于是揪着他的袖子愤愤道:“你穿这么红的袍子怎么解释?魏小姐今日穿的也是红裙!”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袍子,再抬头脸上染了一层红霞,糯糥笑道:“这的袍子嘛……很像喜服对不对?这是我以前准备好大婚时候穿的喜服,不过想想你已经和从前不同了,那么喜服也不要用从前的……所以我今日就先穿来给你瞧瞧……你既然收了我的聘礼,今夜花好月圆,我们索性便行了那周公之礼吧!”
我一惊,腾地坐了起来,嘴角抽了抽。担忧地望了窗子一眼,今夜花好月圆?
“我何时收你的聘礼了?”
他指了指我的脖子。
“这个不算!”我摇摇头,既不想还回去也不想承认自己收了聘礼。
“那什么才算?”
“自然是许多许多东西,敲着锣鼓送来了!”
“你确定?”他唇角含了抹笑。
我:“……不确定……”想想敲锣打鼓送聘礼,我还是打了退堂鼓。
“那这个算不算聘礼?”宇文初趁机又问。
“不算!”
“这个最多算是信物……嗯,定情信物!”我想了想补充道。
“信物啊?”他忽然开心地大笑了出了声,笑够了,一把将我揽到怀里,低头吻了吻我的脸,浅浅笑道:“信物就信物吧,我们之间有那么多信物,也不在乎多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