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啊，如何不要？你背后可是一个卫国，巴结好你，我以后就不愁吃穿啦！”我一把打开桃花扇，状似风流闲逸地扇了扇，见唐陌有些发愣，便合了扇子往他那脑袋上一敲：“欢喜傻了？”

他抢过扇子，打开瞧了瞧，又有些嫌弃地扔给我：“我看你现在是不想死了，嘴巴里没一句正经的。”

“我为何要死？方才糊涂，现在清醒了！我可要好好活着等你来报救命之恩呢！西陵公子大才，人品应该也不会太差吧？”我小心地抚弄着桃花扇子，看到“人面桃花相映红”那一句，题字的那个人，心中有些酸涩。

唐陌身子往后靠了靠，将头仰向一片星空。他静了一阵，才缓缓道：“你和我去卫国吧。”

我僵了一僵。

他又道：“卫燕两国边境一直有摩擦，这两年看似平静，没有大的战火冲突，却也从未真正太平过。我虽然贵为西陵公子，却还未真正入朝，朝野上面说不上话。我和小玫出来历练，其实也是在躲避卫国皇后和太子的追杀，算是避难。”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现在不同我去卫国也不打紧，这一年半载里，我也未打算回去。我只是得了消息，这两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壮大了不少。比起从前稍逊燕国，如今已经可以分庭抗礼了，况且太子一想兴兵燕国。”

我挑挑眉，隐约感觉到了他要传递给我的意思：“你是说，最近可能会有战事？”

他点点头，一脸凝重：“不错。”

“依你看卫国会派谁出战呢？”我又问。

“你现在是在套我的话么？”

我扯开嘴巴笑笑，不置可否。

“你觉得能和建北侯和襄亲王大战几个回合而不会大伤元气的将领有谁？”

我想了想，扇子一敲，道：“别的我不知道，纳兰令煊当算一个了！”

“不错，纳兰将军年少有为，实为一名大将。”提到纳兰令煊，唐陌想来随意亲切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赏。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脸急道：“你说战事兴起，宇文初也会出战么？”

他挑挑眉，望着我的眸子里有一瞬暗沉，声音清淡间多些不悦：“若是纳兰将军与太子殿下一同出战，你们的襄亲王自然不能藏着了。”

我怔了一怔。宇文初本就不是池中之物，或许那战场上才是他一展英姿的好地方。可是顾家……我似乎已经回不去了。

我用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唐公子的肩膀，借着力起了身，扯着唇角与他作了个揖。唐公子依旧坐在屋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挑了挑眉，很有当年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落难贵公子的风情。

“暮雨！”

“小主！”我一声落，暮雨已经飘飘然落在了屋顶。

“来的真快啊，快快快，将我从这个屋顶上弄下去。”我对着暮雨焦急地道。

他听见那句来的真快，脸色一黑，忽然又恢复了正常：“小主想去哪？”

我指了指下面的街道，“先到那里吧！”

他点点头，瞟了眼沉默不出声的唐陌，伸手扣住我的手腕，轻轻一带，飘飘然落在地上。

“小主接下来去哪里？回府么？”

“回府？……不回府，不回府……”我无力地摆摆手，此刻再笑必定是惨淡的。方才在屋顶上装了太久，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

“我一个人随便走走，嗯，你不必跟着我。不放心的话，就还在暗处保护我就好。”

暮雨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点点头，隐退了下去。

这里是卉林街，走到尽头，左拐，再过三条街就是顾府，右拐，过四条街，再左拐是襄亲王府。我要去的地方，是襄亲王府。从此以后，我想要去的地方都是襄亲王府。

我还有他。

皇宫，清宴殿。

酒已过三巡，菜过五品，殿中正觥筹交错，一时热闹非凡。宇文初笑容浅浅，正在与魏相说些什么，忽然话语一转，漫不经心道：“听说皇上封了莞瑛夫人为莞妃娘娘，怎么皇上寿辰这样的大日子未见莞妃娘娘出席呢？”

闻言，魏相亦向着宫里女眷的座位扫了一眼，见那里许多后宫女人都在，独独少了个莞妃练莞心，心思一动，道：“王爷不说，老臣还真是没有注意莞妃娘娘今日不在。”

宇文初手中的酒杯空了，他抬手给自己填了一杯，小口抿了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