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醒的时候,整个房间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她有些懵,头也有些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目前的情况。
无意识地往窗外一瞥,对面的房间灯火通明。慕容烟这才像是突然被击中一样,掀开被子就往外跑,连鞋都顾不得穿。
“弦姐姐……”
房内,四人皆在。
苏弦躺在床上,额头上被敷了一块潮湿的毛巾,床底及床的四周也放了不少水,却似乎完全没有用。
钟离憬坐在床尾处的靠椅上,正望着她,面上没有太多表情。
公孙旬也站在床头垂首望她,冰冷无波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着急之色。
赵泽坐在桌前,也是一副不安的模样。
慕容烟没空管他们,进了门就直奔床上的人儿:“弦姐姐。”
赵泽看她进来,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床边:“你醒了?”
慕容烟头也不回地道了一句“多谢”,便抓起苏弦的手给她号脉。
的确是要谢他,睡了一觉,她清醒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
三人安静下来,室内安静地似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情况果然不容乐观,慕容烟道:“这样不行,我要带弦姐姐回去找她娘,目前或许只有她有办法了。”
“娘?”
慕容烟点头:“弦姐姐这是练武留下的病根,这套功夫是她娘传授的,只有她有办法。”话音顿住,她不由地又皱起眉,“但是……”
上方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下来:“但是什么?”
慕容烟看向毫无生气的苏弦,叹了口气:“她目前的状况,不知撑不撑得了……”
钟离憬看着床上的苏弦,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又仰头看向站着的公孙旬:“公孙,门派里的事暂时交予你了,我送她们去。”
公孙旬猛地望向他,想说什么却又立即回神,垂首:“好。”
钟离憬没再多言:“慕容姑娘,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慕容烟即刻点头站起来:“多谢。”
人间有桃源,遗世而独立。
钟离憬停下马车,掀开帷帘:“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儿?”
马车宽敞异常,苏弦躺在柔软的车内,即便道路不平,也不会感到丝毫颠簸。慕容烟抬头,将视线从苏弦身上收回,“嗯”了一声,起身跳下马车。
这是一个极美的地方,沿途荒无人烟,唯独此处鲜花盛开、漫天飘香,几间小巧的房舍隐于花林中,如油画一般美好。
“就是这里了。”慕容烟交代了一声,便率先往里走了。
钟离憬牵着马车在后面跟着。
房舍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慕容烟站在院外,朝里面喊人:“何姨,何姨在吗?”
四下静寂,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来人一袭深紫色裙装,典雅贵气,面色苍白,是那种许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神色清冷,长发过膝。
她淡淡望了眼院外的二人,神色没什么起伏。
“慕容烟。”面色淡淡,拒人千里。
钟离憬暗忖,他知道苏弦为何如此了,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慕容烟却似早已习惯了一般,激动地举起右臂招了招:“何姨,是我。”
何紫棠犀利的双眼转向钟离憬,无一丝善意。
钟离憬毫不在意地让她打量,大方尔雅,甚至微微点了下头,以示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