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
楚晋看着窗外的弯月,没有回头,只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红衣女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情况很糟糕。高烧退不下去,药也喂不进去。”
楚晋叹了口气:“下去吧。”
红衣女子应:“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楚晋推开面前的茶盏,换了一杯酒,啜了一口才问:“颜止,大夫什么时候到?”
阁楼上,除了楚晋并无其他人影,但依旧有个声音响起:“阁主,再半日即可。”
楚晋又喝了口酒:“快点。”
颜止忙应:“是。”
小小的阁楼重新恢复宁静,楚晋对月自斟自酌。
半晌,他突然对着虚空笑了一声:“来了就喝一杯吧,后院你进不去,别忙活了。”
话音方落,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他面前。
楚晋指着对面的座位:“坐。”
钟离憬走过去坐下。他面色有些苍白,精神算不上十分好。
“她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药石不进。”
“大夫是谁?”
“乾山东郎,明日一早到。”
楚晋终于结束了配合的一答一问,他放下酒杯,看着钟离憬:“来接人?就算我肯放,你确定她愿意回去?”
钟离憬沉默着饮了一杯酒。
楚晋哼声一笑:“钟离憬,我承认你是个人才。但对她,你似乎用错了方法。”
见对方只是沉默饮酒,并不回应,楚晋继续伤口上撒盐:“钟离憬,你说你何必她是那种需要你小心翼翼、遮遮掩掩去保护的女人?她的性格,再没有眼光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来,要强又倔强,你居然会选择瞒着她……”
钟离憬放下酒杯,嘴唇一牵,了无笑意:“你又图什么?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只是因为不想看到战王爷?”
楚晋闷声一哼,没有接话。
“相互戳伤口有什么意思?既然带不走,好歹也同醉一场吧。”钟离憬又斟了一杯酒,递过去在楚晋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仰首一饮而尽。
“这么喜欢?”楚晋端起酒杯,眯着眼看他,“看得出,她也算是喜欢你罢。但是很遗憾,你们似乎到此为止了。”
钟离憬露出一丝苦笑,没有接话,伸手拿过酒壶斟酒。
楚晋也不再多言,对着虚空喊了一声:“备酒。”也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更多的酒坛被送了上来,钟离憬淡淡一笑。
两人最终没有共醉一场。他们俩这样的身份,大概天生就注定了不可能共醉。
翌日,乾山东郎早早地抵达弑天阁。
颜止将他迎了进去。也不管他有没有吃饭,需不需要休息,直接将人拖到了苏弦的房间。
房里有一股浓浓的散不开的药味。
乾山东郎倒没什么架子与脾气,任由对方拖进了房间。只是在闻到房间里的药味时,皱着眉头道:“怎么不开窗通风?”
颜止哑然,吩咐人迅速开了几扇窗。
乾山东郎这才上前把脉看症。他没有胡子,把脉的时候却喜欢闭着眼睛做出一副捋胡须的动作。
看完病人,他也没有同旁人解释病症,沉默地走到桌旁开药方。边写边吩咐:“立刻去抓药。”
自有人上来接了方子去了。
开完药方,颜止送他出去时,才问:“先生是否需要早饭?还是直接去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