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了这么多，父皇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处境了么~觉悟不错，只可惜晚了~”

“当真无可挽回了么……”

“公子开明和明悦妃筹划多年，明悦妃为蛟族王脉分支，就从她母支地位而言，足以煽动整个蛟族分支，她之手段，吾安逸多年的父皇，你可以应对么~更妨说再加一个修罗国度策君~”

“吾亦是他们交易的筹码，作为自囚沉沦海的应龙，又能为令吾失望的吾父做什么呢~观星听天命，呵，吾双目近盲，眼中所见不过晦暗难明，前途渺茫……何必要将期望压在一个没有未来的龙女身上，帝女精国传承千年而不毁，自有生存之道……明悦妃再怎么样，都是为了帝女精国，父皇该相信，她不会容忍帝女精国毁在她的眼前……”

“吾……”

“未来很远，但是，吾看不到……幸好，这种绝望的寂寞，不会压抑吾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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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精国传承千年不断，就算在元邪皇一统魔世的时候，也未断层过自身历史。原因无他，只是元邪皇穷兵黩武，在魔世尚未稳固之时便着急挥军人世，导致魔世唯一的皇在位没有几年便在死在了人世。

——愚蠢。

这是晦溟殿中三相龙石像上记载的评语。魔世种族分类众多，建立和平统一的超级国家根本不可能，种族间的矛盾、价值观的差异、生存上的压力，基本的生存都不能保证，谈何国之一统，天下大同。

“元邪皇死于人世，畸眼族也在此一战中凋零，千年休养也不曾恢复。不过战斗似乎是畸眼族的天赋，只可惜过刚易折，帝鬼战修罗和七先烈中的角龙也是畸眼族，死的有点快~”

“现在修罗国度的帝尊是俏如来之弟，魔世一国之主报复他父亲守护的人世，当真悲哀……”岫墨沉寂稍稍替帝鬼默哀了一下便将注意力转至现在，修罗国度立国七百年有余，比起帝女精国的历史自然算不上长，但是两国的国情却截然不同。

帝女精国以三族为尊，蛟龙在数量上占优势，应龙在力量上独尊，蛟臣衰弱过早，所以最后的赢家还是蛟龙一脉，只是在血脉传承中，保留了其他两族微弱的延续。相对单一的族群和稳固的领地分布，保障了帝女精国的国土范围和稳定国情，并较早的进入君主帝制。

而修罗国度族群复杂，疆域庞大，以鬼玺为象征维护君权的绝对，在鬼玺的平等权威之下就是诡谲的权力，或者直白点，武力的斗争。

“修罗国度的帝位在设立的原则上就存在风险，被人世的小子捅了有什么好悲哀的，生者为王~若是帝女精国被吞入修罗国度，要想保住帝女精国龙族权威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干掉修罗国度的现任帝尊，拿到鬼玺~”

“不要开玩笑……”

“吾有认真考虑~修罗国度三尊不可参与帝位争夺是不成文的约定，暗地里的手段明悦妃也是个中高手，只是离烬焕太过周正，未必肯下黑手，若是越琉璃上位，可能性倒是不小~”

“越琉璃反骨在身，若是她掌权，未必会听任何人的话，她的心思吾一直看不透……离烬焕是吾最骄傲的女儿，她若为王，定能开创帝女精国辉煌的未来……只可惜这时代，给不了她最好的土壤……”

“呵……”梦流离回以冷笑。

“呃……流离……”

“无妨，若离烬焕能成为女帝，吾也很高兴~而父皇也该自省其身，今日局面，又是谁之懈怠~”不自觉的嘲讽与冷淡回应，梦流离心寒，心冷，心硬。

“吾知晓……吾一直想突破神权对皇权的限制，也因此忽略了你的成长，才让你……变成现在的模样，流离，对不起……”

“有想法是好事，只是用错了方式。执掌神意的是吾，就算你讨厌吾，也该为了权力的解放拉拢而非排斥。做出如此愚蠢的事，真是想得美~”原本的冷冷清清，现在语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带动晦溟殿的光影变化，深蓝中蔓延出的白色荆棘化实，悄然环上岫墨沉寂的身体。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