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公主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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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蒙，深蓝凛冽，蔓延海市的冷意凝结出脆弱的冰花荆棘，随着晦溟殿周围旋流飘摇浮动，却始终连结在细细根结之处，顽强地不肯离去。

手中把玩着黑色棋子，让偏向于人的体温的梦流离略感刺凉。公子开明送一套围棋给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两指一夹，内劲随动，棋子嵌入墙壁之上，一点黑色，尤为突兀。

“先生和俏如来已经离开帝女精国，接下来，除了等待，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手边蟠龙瓶中的白梅花已经枯萎，幸福的香味消失了好几日，只不过看不见，就当不存在。

——现在不能再无视了。

海市崩毁，仅仅留存下些许之地，千百年的积淀，几乎全毁，自己看了也是心疼。

黄金琉璃珠重新融入身体，黑暗的眼界中出现各种各样的线条和色团，一时眼花缭乱，头脑发晕。

海市仅剩的墙垣成了一层层透视，连最外层的荆棘触手的动态亦在眼相之中。下层蜃楼同样，只是排列更加有序壮观，蜿蜒曲折如迷宫。以前看大观缩略图的时候没感觉有多复杂，现在终于感觉到以前太会玩了。

“唔……”忍不住按住眉心，微微呻吟。缺失多日的幻力恢复升级，还有些许不适应。明明是自己的力量，却是十分陌生，意动催化，力量瞬间喷涌，收手时海市外围荆棘已经长成碗口粗细的精壮枝干，围绕仅存的建筑周围。

“……”

“啊——！”

“精忠，你怎么了！？”

“我……呃……”深深呼吸，才感好转，心口无端溢出的冰冷，黑暗中白色如练，席卷周身，似乎要扼断自己咽喉。

“你调息一下，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额侧金红若火，缓缓褪下光辉。篝火映衬下，尤显诡谲。

“我……好像看到了公主……她似乎不愿放过我……梦中，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她……”

“精忠，你只是做噩梦了……”

“……”俏如来紧张地看着史艳文，稍稍点头。太过真实的噩梦，分不清真假。一身战甲的梦流离手握黑色重枪，身后骨翼怒张。黑色的瞳，红色的血，斑驳了白衣。黑色错生出的白色，则在他耳边轻叹，柔语质问

——俏如来～你跑不掉～

“父亲……梦，是否流离了？”

“你在怀疑，公主操控了你的梦？”

“公主曾不止一次进入我的梦中，第一次夺梦，第二次窥梦，如果她想要制造梦境，对她而言，并不困难。”

“精忠，你对公主有成见？”

“……”没有回答，只是垂头叹息。“我……只是想找个拒绝公主的理由。”手中琉璃佛珠随着动作轻轻碰撞，敲击俏如来内心。那一日，一切都变了，变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而事后的发展，也超乎自己的预料。同时，公主的做出的选择，也干脆得令人意外……

“精忠，你……”

“公主所为，我，看得清，所以，我不曾怪过公主，也希望公主体谅。”而现在的状况，对大家都好。不论如何，俏如来是绝对不会再回帝女精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