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雾心想,他不仅救了她的命,给人的感觉还这样……特别。即便与他长久接触,想来阿萨辛应该也不会生气?
抚雾的伤势渐渐好转。她与唐傲风之间也不知不觉相处了一个多月。
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不知是唐傲风过于温柔,还是抚雾渐渐得意忘形。
这一天,她玩笑般的问他:“公子家中可有妻室?”
对方反常的沉默了。在这种氛围下,抚雾再也维持不住笑脸,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正要发作之际,却见对方摘下了自己腰间的玉锁,轻轻放在了她的手心。
迎上她略显错愕的目光,他笑的温柔极了:“在下家中无妻无妾,也无婚约,姑娘若以身相许,某求之不得。”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只觉手心的玉锁变得沉重无比。
很多年以后,每当抚雾独自一人站在栖霞宫中望着天上孤零零的月亮时,总会想起当初这一幕。
她似笑非笑道:“小女子身价贵得很,公子想娶,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没有生气,只是一脸认真的点头:“愿闻其详。”
“娶我,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
“本该如此。”
“若是我家人不同意,你要负责摆平,不可有半点不敬。”
“自当尽力。”
“有了我,便不能再有别的女人,若是变心,以死断情。”
“可。”
“喂,你听清楚,以死断情,死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只要你肯跟我走,把命给你又何妨。”
那日,抚雾在客房里呆坐了整整一天。她的手里握着唐傲风赠的玉锁,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心跳得格外厉害,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到得半夜,她辗转反复,久久无法入睡,干脆披衣下床,悄悄去了隔壁的房间。只是尚未走近,却见一个唐门弟子从唐傲风的房间走出,而唐傲风负手立于窗前,眉头紧锁,整个人一言不发。
直到第二天,抚雾才知道,唐傲风要走了,家中有急事召他回去。
于情于理,一个陌生人救了自己的命,还照顾了自己这么久,此时有事要离开,一般人都会予以关心和谅解。
可惜,抚雾不是一般人,甚至不算是个好人。她想起了昨天唐傲风的一番话,不由怒火中烧。
这个男人,明明前一秒还甜言蜜语,后一秒却要弃她而去。难道他以为在扰乱了她的心神以后,他还能轻易地一走了之?
她绝不允许!
抚雾难得的强硬,不许唐傲风回唐门。若他执意回去,她便杀了他!
唐傲风当然不可能答应。他安慰她,他很快便会回来,或者她随他一起回去唐门。
抚雾听了,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只觉得唐傲风此人着实可恶,而且不知好歹。
所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揪住唐傲风的衣领,把高她大半个头的男人重重地压了下去。她扑到他身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却险些把自己牙齿硌掉。
最后,唐傲风还是离开了。
在他离开前,抚雾曾当着他的面,把他所赠玉锁狠狠地扔进了角落,而他只是一言不发,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房间。
唐傲风的离开,令抚雾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
她不顾尚未痊愈的身体,在稍加休整后直接离开了客栈,却不想刚走到街上,立刻被沿街游荡的丐帮弟子发现。
原来,那日帮主夫人康华真中她一掌,肚子突然疼痛不已,竟是发现有了身孕,虽然孩子没事,可是康华真的身体却有些虚弱,不得不回到君山总舵调养。
尹天赐怜惜妻子,自然更加恼怒害得妻子受伤的人,于是发下帮主令,命洛阳城中的丐帮弟子注意那日前来挑衅的红衣女子行踪。
丐帮弟子耳目灵通,消息传递的极快。抚雾踏出客栈不久,四面八方已经涌来了数拨气势汹汹的丐帮弟子,而她有伤在身,只得试图用轻功遁走。
可是她不曾想到,丐帮弟子实在缠人,哪怕她尚有余力,却架不住这许多人的围攻之势。
抚雾心中烦躁,下手不再留情,刚准备杀几个丐帮弟子泄愤,不想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直接把她制住带走。
她没有挣扎,只因蒙面人的气息很熟悉——竟是已经离开的唐傲风。
唐傲风带着她一路奔出洛阳城,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树林里。此时临近傍晚,附近人烟罕至,倒是个安全的地方。
抚雾被唐傲风轻轻地放在了草地上,他刚想抽手,却被她一把抓住。那一刻,抚雾觉得自己疯了,不仅疯了,还疯的彻底。
她伸手摘掉了唐傲风脸上的面具,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有些僵硬的身体,可是这样她还不满足。
很多年以后,每当抚雾想起洛阳郊外的疯狂一夜,她都忍不住想,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被魔鬼给蛊惑了,可是那时候的感觉,又确实让她快乐。
这一年,抚雾十七岁,她认识了一个唐门来的男人,名叫唐傲风。他们认识才不过一月,偏偏阴差阳错之下,两人在一个无比诡异的环境里发生了一件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