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秋晚路上有心祷告,希望伤势不要太重,见到的时候也是让她大失所望,进屋门前一片血迹,只是看这个出血量,也应当晓得伤势绝对不会轻了。
果真如秋晚所料,一行人进了净舞院,武水袖还有一丝意识,已经被两个丫头移到了床上,秋晚看了一眼她的双脚,眉头紧皱,如此一个绝世舞姬,就这么放弃了唯一最爱的东西。
“水袖姑娘,你这是何苦?”
武水袖看了一眼秋晚,面色惨白的竟微微一笑。
“他既不愿看我跳舞,又如何为他人跳舞,我已经不需要这双脚了,既是沈姑娘,大概是能懂我的。”
短短一句,秋晚竟然暗暗红了眼眶,如何大的勇气,能让一个柔弱的女子断了自己的双脚,来明志。
无情不懂多情苦,爱一个人,求之不得苦,苦的是不得已,不由心,明知这份爱,一个人,会维持的多艰难,多辛苦,多心酸,可还是甘之如饴,因为知道,情难自禁。
哪怕是为了他断了自己的后路,武水袖说自己不是倾尽所有求他一眼之人,可她付之一切,求的,不就是这一眼么?
梁外小雨淅淅沥沥,凉意渗入肤骨,一袭狐皮披风缓缓掂在肩头,祛了不少寒意,仇烈帮秋晚整了整披风,喃喃道:
“武姑娘的伤势如何?”
问的是别人,担心的确是眼前人。
看了一眼面有忧虑的男子,秋晚扯扯冻僵的嘴角:“伤口是长剑所伤,两脚皆是,这两刀还真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水袖姑娘这一双莲足是保不了了,伤口耽搁太久,寒意侵入,以后恐怕双腿还要日日受寒侵之苦。”
看着房梁下二人的身形,荣阳定了定心神,才带着丫头走了过来。
“不怨哥哥,我把丫头带来了。”
秋晚伸手搓搓手掌,看着眼前的丫头,漫不经心。
“把来龙去脉说出来。”
“今日午时,主子正在习舞,宫里传旨,说要为皇上祭祀祛病,要主子届时进宫舞法曲,主子接了旨,而后说要我去禀告王爷,说自己病了,不能进宫。”
小丫头说着说着,低声哭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
“可王爷那边回话、、、圣意不可违背,说、、、说晋王府不能白养着她,我就回来回了主子话,结果、、、结果、、、”
荣阳闻言默默攥紧了仇烈的衣袖,喃喃道:“水袖姑娘如此情谊,皇兄怎么忍心、、、”
仇烈闻言心生怀疑:“你是怎么知道公主不在府中而是在我的将军府的?”
“是内侍秦公公告诉我的,秦公公说能救主子的只有公主了,当时情况紧急,奴婢顾不上细想,就急忙赶去将军府了。”
秋晚闻言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亲眼见的,还是听到了晋王爷回的话?”
“都没有,是王爷的内侍,秦公公传的话。”
仇烈看了一眼眉头紧皱,思虑周详的女子,微微一愣:“据我所知,晋王殿下自从离了秦都,似乎还没有回到晋王府吧?”
秋晚信誓旦旦:“这个秦公公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