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不值班。老爸打电话催她回家,陈晓就知道,一周一次的思想教育工作要开始了。陈晓家其实在市里,只不过离单位有点远,上下夜班有点不方便,前两年,陈晓就以这个为理由,在单位旁边租了个单身公寓,从家里搬出来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从25岁以后,家人就轮番轰炸,催她找对象。即使搬出来了,这回去一次,还是要被轰炸一次。
开门的是陈阳,陈晓的弟弟,同父异母。看到陈晓就亲切的叫“姐姐”,其实这个弟弟跟她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陈晓自小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后来爷爷奶奶去世,陈晓就去外地上大学了。毕业了,在家呆了不到一年就搬出去了。跟继母周姨更是生疏,虽然她跟陈父结婚10多年了,陈晓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周姨”。
陈父忙了一桌的菜,都是陈晓爱吃的。席间,陈父一直给陈晓夹菜,说“多吃点,多吃点,一个人在外面也吃不好”。对于这个女儿,陈父自觉亏欠太多。还有陈夕,陈晓的胞弟,比陈晓小两岁,也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陈晓也给陈父夹了一块排骨,说“爸,陈夕说想今年年底退伍回家了。”
“哦,他要是想回来就回来吧。”陈父其实是很想那个儿子的。
陈晓又顿了顿说,“下周是妈妈的忌日了。”
“我知道。”
其实今年是陈晓妈妈去世25周年,时间过得好快。陈晓在房间里翻着小时候的相册,如果不是这些老旧的照片,陈晓已经想不起来妈妈的样子了,毕竟那个时候她才三岁。
陈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对陈晓说,“还没睡啊?”
“睡不着。”
“又想妈妈了?”
“呵呵,不想。早就忘了有妈妈是什么感觉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所以看你这么大了还不结婚,我希望那个好男人早点出现,可以早点照顾你。以后到了地下,我也好跟你妈交代。”
陈晓听到这立马打断了陈爸的话,“爸,您没对不起我们,我们都明白,您不容易。至于找对象,我会尽快找的,您就放心吧!”
陈爸看陈晓这样说,会心的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两个人一起看了会相册,聊了聊小时候的事,然后陈爸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12点了,陈晓一点睡意都没有,看了相册,又想起小时候的事,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想哭,又哭不出来,又想抽烟了。可是家里不能抽,不能让爸爸看到她那么颓废的一面。
这时微信响了,是元歌,发了个问号的表情,问陈晓,“睡了没?”
“没。你怎么还不睡?”
他发了个委屈的表情,然后说,“聚会,还没结束。”
陈晓发了一串汗的表情过去了。
“准备什么时候睡。”,元歌问。
“不睡了。”
“怎么了?”
“没什么。”
说完,陈晓就撂下了手机,换了衣服,发了个信息给陈爸说单位有事就出门了。她想去酒吧喝酒,唯有杜康,可以解忧。
打了个电话给尤奇,问她去不去,这丫居然在乡下外婆家,回不来。然后大红,没通。郁闷,陈晓一个人去了酒吧。
午夜的酒吧很热闹,灯红酒绿。陈晓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个人自斟自饮,点支烟,在烟雾缭绕里看到了个模糊的熟悉身影。陈晓没醉,但也不清醒。
元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脸色绯红,半醉半醒的陈晓。半个烟灰缸的烟头,半桌的空酒杯。这么颓废的陈晓,元歌第一次看到,有种心疼的感觉漫上心头。
元歌埋了单,拖着陈晓出来了。送她回了单位旁边的房子。
元歌把陈晓抱到床上,给她擦了把脸,小丫头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元歌开始参观起陈晓的小公寓,房子不大,收拾的还算整洁干净。小小的书桌上摆的都是专业书籍,翻开来,笔记做的整整齐齐,字写的很大气,不像是个女孩子的字。窗台上有一小盆吊兰,花开的正好。
元歌不敢离开,怕小丫头有啥事,只好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睡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陈晓还没醒,元歌去了厨房,在冰箱里翻了翻,吃的也不少,估计小丫头平时下厨的时候还挺多。
挑了几样,做了个简单的早餐,摆上餐桌,留了个字条,“爱心早餐,冷了热过再吃”。然后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了。
陈晓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看看手机,两个未接来电,陈爸的。一条微信,元歌的,“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