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指的审判锁链,可以强制令对方遵守我定下的誓约。”酷拉皮卡为了说明他的方案,抬起右手,把小指的指环上连接着的锁链给我看,锁链末端是一柄小小的十字匕首,“立下誓约之后,这个锁链的念刃就会刺在心脏上,一旦破坏誓约,念刃便会直接刺破心脏。”
“我会在派克诺坦面前,让团长身份的你立下两个誓约。一是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二是禁止和旅团成员的一切接触。那样你不必和旅团成员见面,就能直接离开。至于派克诺坦,就让她不准泄露任何关于我的情报,以及保证人质交换成功。”酷拉皮卡补充说,“加在你身上的誓约最后可以由我解除,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个方案一点也不好。”我略感失望地说,“结果只是让派克诺坦封口就结束了吗?如果派克诺坦不惜舍弃生命,一样可以无视誓约把她所知道的情报传达给旅团的人。所以说,交换人质结束后,让她变成尸体才是最安全的。”
“从团长被抓走,而派克诺坦过了相当一段时间才进行联系来看,旅团内部对于要不要进行人质交换的意见并不统一。”我认为这一点可以加以利用,“倘若我们交换人质以后再毁约,就可以让他们为此重新分成两派进行内斗,那时候全灭旅团就容易多啦。”
“毁约?”雷欧力明明一副大叔样,行为却是十足的热血青年,“酷拉皮卡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其实这样做最有效率,而且保险。”既然刺猬头的安全多少得到了保障,小哥哥倒是颇为中肯地进行起评价,“要怎么做,酷拉皮卡?”
“我只想先救回小杰。”酷拉皮卡咬紧牙关,过了半天才继续说,“旅团首领对旅团来说没那么重要,杀掉首领也不能让旅团溃散。我还要找回族人们的眼睛,不能孤注一掷。除此以外,有解决的办法吗?有吗?!我,我找不到!”
“不用孤注一掷啊,只要使用一点手段。”我觉得酷拉皮卡在顾虑着其他的东西,但我又无法推测出那是什么,“你不是要向旅团复仇吗?不做彻底一点,多杀一个是一个,你觉得以后难道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吗?”
他在顾虑着什么呢?
不是手段。
不是结果。
不是牺牲。
是某种我不知道的东西。
“不对!”酷拉皮卡低着头,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期望的复仇不是这样!旅团,和我想象得有点不一样……”
“杀掉也还不够吗?”真是无法理解啊。
小哥哥阻止我道,“别说了,kila!”
看酷拉皮卡陷入矛盾的状态,我也知道多说无益,便没有再开口。
事情的主导权基本都在酷拉皮卡身上,被锁链捆得无法动弹的我只得配合人质交换。因为酷拉皮卡同时用锁链封住了我的口,所以和派克诺坦见面,并且提出人质交换具体事项的时候,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装深沉和无动于衷。
然而派克诺坦接受完小指审判锁链的誓约,按照要求带刺猬头去搭飞艇赶往人质交换地点时,身为旅团成员之一的变态男西索居然离开基地,跟了过来,还声称不让他一起走的话,就杀了刺猬头。
要杀刺猬头就杀啊!
啊哈哈,我巴不得他杀了刺猬头呢!
那样小哥哥就可以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一起去杀旅团成员了。
不过酷拉皮卡为了刺猬头活命而不得不进行了让步。
唉。
无论对方是谁,变态男子西索都要使绊子吗?!
这人究竟有多讨厌啊!
派克诺坦走后,不用勉强装出库洛洛式深沉的我,一放松下来,全身都有些无力,“这算是毁约吧?”
“西索说过,他加入旅团的目的是为了和库洛洛决斗。”酷拉皮卡给我解释道,“其实旅团成员的信息还是他提供给我的,和我姑且算是合作关系。”
“呃,那他不就是内奸吗?”居然玩潜伏,变态男子西索对库洛洛的执著所用的手法比我还卑鄙,“要是让他过来,难道要我以库洛洛的身份和他打一场,来满足他吗?算了吧!我没法跟他正面对决!现在的状态只会单方面被杀啊!”
“有‘禁止和旅团成员的一切接触’这一誓约在,你可以不必理他。不过他应该会宣称退团,再和库洛洛决斗。”酷拉皮卡说道,“那时候你就实话告诉他,因为小指审判锁链的‘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的誓约,不能使用念能力。他就会放弃决斗了。”
“这么容易吗?”
“像他那种战斗狂,对念能力都不能使用的对手是没有兴趣的。”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我还是紧张啊。”我见过变态男子西索在天空竞技场和刺猬头的战斗,全程都出乎我意料,换句话说,我完全无法理解变态男子西索的思维方式,“要是那个变态没像你说的那么做怎么办?”
“你怎么又变得这么残念了?刚刚不是还要全灭旅团吗?”小哥哥在一旁吐槽道,“突然害怕起来算什么啊?”
“我对变态很苦手的。”顺便一提,第二苦手的是操作系能力者。
说是这么说,人质交换之后,我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和变态男子西索独处的状况。派克诺坦知道库洛洛身上有禁止和旅团成员接触的誓约,始终没有和我对上眼神,更别说对话了,直接回到了飞艇上。
而变态男子西索正如酷拉皮卡所说,脱掉上衣,撕下了背上纹有蜘蛛纹身的一块皮……不,那是用念能力伪装的皮肤。后来我才从酷拉皮卡那里得知,幻影旅团成员身上都有写了团员号码的蜘蛛纹身,所以旅团有个别称叫做“蜘蛛”。
“哼~我等这一刻很久了,库洛洛~”变态男子西索笑得乐不可支,“我已经退出旅团,所以这不算旅团内斗~来尽情打一场吧~”
“既然你不是旅团成员,那我就可以和你讲话了。”我说出酷拉皮卡帮我提前准备好的应对台词,“我不能和你战斗,或者说,没有和你战斗的价值。锁链手在我心脏上插上‘小指审判锁链’作为誓约,现在我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
这恐怕是变态男子西索难得的被人耍的经历。
“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的回答,令变态男子西索的整个人仿佛都褪色了,“……”
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他气场全无,沉默着捡起方才扔在地上的上衣,干脆地走开,进了派克诺坦坐着的飞艇。
演戏就要演到底。
我作为库洛洛,当然没有飞艇给我搭,只能一个人呆在这个荒山野岭,无人理睬。
酷拉皮卡说明天一早就会回来接我,顺便解除誓约。
我索性坐了下来,仰望两艘飞艇没入云中的影子。
唉,说到底,酷拉皮卡对旅团的复仇心也只是半吊子而已。
为什么不在刺猬头安全后,趁机杀了派克诺坦呢?
我和他们实在格格不入,和别人接触得越多,意识到的他人思想里不可理解的部分越多。